贞观六年,裴寂病逝。
李世民念其旧功,给他恢复了声誉。
被追赠为相州刺史、工部尚书、河东郡公。
裴寂对大唐开国有功,而且又是大唐的第一位宰相,死后理应被追赠国公才对,可偏偏只有河东郡公。
而且当今朝堂之上,并没有裴家人当大官。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李世民对裴寂,以及其背后裴氏的态度。
思虑片刻。
杜荷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河东郡公裴寂已经死了十多年,陛下说不定早就忘了这段恩怨。”
“而且裴氏对大唐的开创,立有大功。”
“他们这个功勋家族,现在已经免赋税和劳役,既然如此为何不任用他们的子弟?”
“只需要付出几个官职,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李渊起兵时,时任晋阳宫副监的裴寂,将晋阳宫中的九万斛粮草、五万段杂彩、四十万领甲胄送给李渊充作军用。
立国以后,裴寂不仅被被任命为唐朝的第一位宰相,而且还是上朝时唯一可以坐着的大臣。
他们的家族,也因为裴寂的成功投资,越来越显贵。
像薛仁贵和席君买这种草根,如果成功拥护李承乾登基,又是新的超级功勋家族。
到时候他们和其他大家族一样,同样免交赋税和劳役。
世家门阀永远不会被灭,只是换了一群人,亦或者增减一些人罢了。
然后利益被这些新老门阀重新分配,普通老百姓依旧过着苦哈哈的生活。
李承乾身为太子,处理了这么多年的政务,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唯一的担心,是怕父皇不喜而已。
杜荷说的一番话也有道理,父皇是一个大度的人,而且裴寂死了这么久,太上皇的党羽也被全部肃清。
也许恩怨早就消失在时光之中。
杜荷的分析有道理,李承乾也赞同他的话。
顿了顿。
李承乾脸带疑惑说道:“可孤跟裴行俭并无接触,裴氏愿意支持孤吗?”
大家族的子弟,可不像薛仁贵这种草根。
君择臣,臣亦择君。
他们聪明着呢。
杜荷笑着解释道:“裴行俭虽然出身河东裴氏这个大家族,但是他不是嫡系,所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被重视。”
裴行俭是崔神基的好朋友,早两年的时候,他们几人还一起吃过饭喝过酒,还一起去百花楼听过曲。
喝酒聊天时,裴行俭说过,他已经通过了明经考试,准备凭借祖辈的萌蔽入朝为官。
只是两年时间过去,他还迟迟没有入仕,可见大家族的嫡系和旁系,地位差距之大。
像崔神基这种大家族的嫡系,起步就是监察御史。
李承乾再次疑惑问道:“裴行俭真有你说的那么优秀?”
“是个饱读诗书的可造之才。”
杜荷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大家都在聊曲子,点评花魁的优美舞姿时,裴行俭却一脸正人君子的表情,自顾自地喝着酒。
他不仅写得了一手好字,而且谈吐不凡,举止高雅。
当时杜荷不喜欢裴行俭,是觉得他过于装逼,和他们哥几个格格不入。
正人君子怎么能跟他们几人玩到一起?
现在想想,杜荷的老脸都有些发烫。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孤修书一封,看他愿不愿意来长安。”
“太子殿下放心,他肯定愿意。”
杜荷十分自信。
裴行俭那家伙,挤破头皮都想入朝为官,只是苦于没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