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走到了朱榑面前,伸手戳着他的脑门,“你知道定国公是什么人不?他是平章副使,锦衣卫大都督,又是詹事府詹事,少保太子太保……朕把教导皇子的重任都给了他。如此重臣,你们也敢追着他到处跑?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干。朕问你们,那些地方官吏,地位不如徐景昌的,又不在北平,远离朕的眼睛。你们是不是随意打骂,予取予求?”
朱棣虽然没有以清君侧谋反的罪名收拾四个人,但是说话一句比一句重,居然提到了他们在封地胡作非为的事情。
四位王爷终于感觉到了不妙,四哥这是借题发挥啊!
朱棣继续责骂道:“身为宗室藩王,你们要以身作则,表率天下。不能败坏咱们大明的江山,不能给皇考丢人!”
朱棣十分感慨,“朕当初受封燕王,立刻就去了凤阳,在凤阳的时候,朕要知道民间疾苦,要知道皇考创业不易,要学着怎么当个藩王……你们年纪小,就藩晚,父皇疼你们,没让你们受苦。结果你们就越发胡来,当真是忘了,咱们朱家上溯三代,到底是干什么的!得志猖狂,欺凌百姓,你们扪心自问,不惭愧吗?”
这一下子,把朱棣对藩王弟兄的不满,全都释放出来,一顿臭骂,把他们都骂傻了。
齐王只能跪地磕头,“四哥,小弟们一时糊涂,请四哥高抬贵手,给小弟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小弟们一定洗心革面……”
“晚了!”
朱棣突然怒喝道:“皇考当初没有警告过你们吗?你们又何曾把皇考的话放在心上?到了现在,只怕更不把俺这个四哥放在眼里了。儿大不由爷,更何况是兄弟。你们今天追着徐景昌,看似无心之举,实则就透露出你们毫无敬畏,根本不把国家法度放在心上。看到你们如此,朕真是痛心疾首!”
朱棣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们,又下不去手,身为兄长,当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四位王爷也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哀求。
此刻徐景昌看在眼里,急忙站出来,“启奏陛下,臣以为四位大王的举动虽然狂妄跋扈,但终归是大明宗室,太祖皇帝亲子,陛下的手足至亲……想来他们也不是无药可救。”
朱棣翻了翻眼皮,“告他们状的是你,求情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徐景昌道:“臣属实担心他们有意造反,但是臣听了陛下的话,又心有所得。当年太祖皇帝让陛下去凤阳,体会民间疾苦,陛下获益匪浅吧?”
朱棣点头,“那还用说了……朕是一路走着去的,每路过一处,就借宿百姓之家,和老百姓吃一样的东西。等到了凤阳,又去四处走访,知道当初皇考的艰难,更是下地耕田。还遇上了蝗灾,救济灾民。”
追忆过去,朱棣十分感慨,“身为宗室子弟,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更不能不知民间疾苦,肆意妄为,败坏朱家基业。”
徐景昌立刻道:“吾皇圣明……但是臣也要说,经过了多年,此时再去凤阳,只怕也没有了当初的心境,陛下似乎应该另外想办法,帮着几位王爷选一处学堂,好好体悟这些事情,方能当好这个王爷。”
朱棣略思忖,点头道:“你说得对,属实要办一个学堂,专门教导宗室子弟……对了,徐景昌,你不就有办学的经验吗!跟朕说说吧。”
徐景昌笑道:“陛下,这办学最忌空谈,尤其是宗室子弟,不能只是学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应该对症下药,教导真正的本事。一个藩王,要精通军务,能够带兵,武学课程少不了。藩王还要懂得民政,财税,刑名,大工,河道……其余天文、历法、医学,也要涉猎。总之,他们需要广博涉猎,品学兼优,如此才能胜任藩王职责。”
这四位王爷听着都迷糊了,要让他们成为文武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