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荒草,荒草下面是黑土地。魏博秋从未怀疑其肥沃的程度,你只要拿手去抓一把那些泥土就知道了,肥得流油就是形容这里的。去年恒衮寨、庙街、江东寨三地八千五百余人口已经开发出了将近五万亩的农田,每亩地平均收获燕麦五十斤,产量已经相当不错了。
当然了,这么点粮食产量目前看来仍然不足以养活人口日益增加的阿穆尔河四寨,每年仍需从外界调入约五百吨粮食才能勉强维持平衡。这些从外界输入的粮食,目前来说除了新立未久的江东寨和共和寨外,另外两个寨子都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比如恒衮寨就是用砂金来支付,庙街则是用皮毛和兽脂来支付。在阿穆尔河流域这类苦寒之地,一个城寨如果不能维持自给自足、光靠政府持续输血才能勉力维持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除非她具有极大的战略价值。
东岸人控制下的阿穆尔河四寨无疑是具备这种战略价值的,尤其是共和寨这个堡垒,目前已经深入到了阿穆尔河中下游地段,附近的很多野人女真部族都是向满清交税的,甚至其中还有相当数量的部族至今还在为满清提供兵员和物资。东岸人为了持续扩大在这些部族中的影响力,将他们从满清那一边争取过来,那么势必就要长期维持在这里的军事存在,同时最好也从经济上渗透、控制这些女真部落,将他们彻底绑上东岸人的战车。
一旦清除掉满清在这里的影响力,那么就等于将宁古塔方面的羽翼给剪除掉了一半,到时候其脆弱的防线将直面东岸人的威胁。当然了,这个过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满清也不会坐视东岸人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挖他们的墙角,到时候一番激烈的争夺乃至战争都是可以预期的事情。1652年的时候,清廷不就与俄罗斯人在阿穆尔河流域爆发了一场旨在争夺当地原住民的大战么?只不过那次是以清廷的惨败而告终罢了,自那之后,当地的女真、蒙古部落便一改以往同时向清廷、俄罗斯交税的惯例,而只向前来收税的俄罗斯哥萨克上贡了。
“王寨主,今年共和寨要开垦出至少四千亩麦田,并且都要种上麦子,你们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准备了。”魏博秋放下了望远镜,然后朝跟在身后的几名本地军政官员说道。
“才四千亩?”王世传一怔,说道:“我们这里现在就有了四百多人,按照魏副司令的说法,后面还要来更多的人,却才开垦四千亩麦田,这效率也太低了吧?”
“不低了,因为后面你们还有要事要做。”魏博秋摆拉摆手,说道:“下个月的时候,上头会组织阿穆尔河四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这次行动将由从前线调回的陆军第105连连长李仁军上尉负责,到时候将以105连为核心、黑水地区部分驻军为辅助,同时在庙街港、恒衮寨、江东寨、共和寨四处征调壮丁一千五百人,乘坐船只,在炮艇的护卫下溯阿穆尔河而上,到沿途的一些寨子、村落内征税。”
“这些寨子本就已经要向鞑子和俄罗斯人同时交税,日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如今咱们再去征一遍税,他们还有活路吗?”听到魏博秋这话,包括王世传在内的一干官员们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在阿穆尔河流域这片地方,因为生产力水平的低下,当地居民们的日常生活从古至今都过得很窘迫。特别是食物,一直很紧巴巴的,这导致当地的人口数量始终上不去。如今这些人被俄罗斯哥萨克不时来收税,同时也要定期向满清上贡,这日子已经过得很苦了,若是东岸人再来大举征税,这些人立时便是个破产的下场。到了那时候,他们说不定就要举兵对抗了,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他们若是觉得生活困难,那么大可以将本应交给俄罗斯人或满清的税停了,我们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若是觉得还不保险,那么就举族举村迁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