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宁轻摇头苦笑“话是这么说,但出嫁前后怎会一样?过些日子荣芯就要回来了,你多盯着些。万别叫她多事,去撷兰院惹了长姐。如若她实在不安分,你自当拿出些手腕来对付。”
“我知道。”
荣长宁抬头,眼波流转,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屋子的逐个角落。看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句叹息“我虽未曾改姓,但归根结底,身上流着的不是荣家的血。我对荣家剩有的仅该是感恩,其余的也不便多嘴。”
“二姐……”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二姐不留几日?”听说荣长宁要走,荣若当即面露不舍“不是说要小住几日再回府的吗?都还没和父亲说上几句话。”
“不了。我想长姐这会需要清清心,府上人多闹腾得很。咱们就回了。”
说罢荣长宁起身,奶娘也抱过孩子准备跟着一起走。
“那怎么也要等到天明啊。”
“不妨事。”荣长宁知道阿若的不舍,抬眼便给他留了抹笑,难得调侃一句“明武侯定北大将军再此,谁人敢造次?谁会这么不开眼,动到咱们头上来啊?放心。”27kk
说完几人都笑笑,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彼此心领神会。
走出屋子荣若才想到什么,喊到荣长宁“二姐,是不是要知会下父亲?”
荣长宁抬眼看看主院的方向,轻舒一口气“还是不了,这会父亲也该歇了。明早你替我去知会一声吧。”
“诶。”
……
出嫁前后怎会一样?
这句话像是说荣苓,更像是再说荣长宁自己。站在百宁侯府门前朝里望,浮光掠影十余载,像是奉江水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这里,再不能算是自己的家了。
荣长宁熟知这里的一切,现如今却觉得极具陌生。就在她要转身上车的一刹那,荣若再忍不住叫住他“二姐!不论如何,你永远是我二姐!只要我在侯府一日,二姐便总能在荣家找到依靠。”
到底是长大了,那个处处惹是生非要自己收拾烂摊子的小公子,现如今也生足了底气说要给自己依靠。
荣长宁即是心酸也是欣慰,一瞬间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忍着心中的感动,没有吭声直接上车离去。
皇城里处处热闹,挂满了各式的红灯笼,都在等着元宵佳节那一日。各地的人也都正往皇城赶,想要凑凑这热闹,要一睹天子真颜。
身行于这场喜乐之中,荣长宁一丝丝都高兴不起来,只是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弟弟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儿子。
越是心觉空落,对身边的人就越是加倍的珍惜与感念。
而荣长宁的失落都打在了白楚熤的心上,她不说话,自己便紧紧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侧。
荣长宁回眼与之相视,白楚熤会心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别想了,咱们这就回家了。”
荣长宁安然的靠在白楚熤的怀里“幼时看这四四方方的院子,看表面繁华实则百无聊赖的皇城,总想着要走出去看看。想知道这天地到底有多大,疆域到底有多远。到了如今却又觉得那些地方是揣够了银钱就能去的,而家却并非是揣了银钱就能回的。人于世间,如沧海之一粟,如天地之蜉蝣。只有家,才是安身之所。”
白楚熤抱着怀里的人笑了“生了孩子反倒是学会多愁善感,这还是我认识的荣长宁吗?”
“……”
“你别怕。”他压低了声音告诉荣长宁“你尽管活得恣意洒脱些,你可是摄政王的女儿。”
……
因为荣长宁并未插手,荣芯很快的就被送回了阔别已久的皇城。
百宁侯府里的人无论是脸生还是脸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叫荣芯极为不舒服。
可在衡凉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