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真是有古名臣之风啊!”隔着老远,刘焉便不由捻须而笑。“居然亲自担石负料,垒堤筑坝。”
公孙珣闻言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继续与娄圭抬起了一筐百来斤的‘石料’,兀自再度往大堤上而去,根本没有理会对方。
“哈……”
刘焉倒也不尴尬,而是仰头一笑,然后便带着一堆不敢吭声的赵国本地豪强与州中官吏等在了石料堆旁。然后一直到公孙珣和娄圭带着空筐回来以后,这才上前一步搭住了对方的抬杠和绳索。
“文琪……”
“使君莫非也要试一试?”公孙珣终于开口,却是趁势将抬杠往对方手里一送,然后不免表情戏谑起来。
刘君郎登时一滞。
“为人子者,当为父分忧!”身为孝子,刘范当仁不让的撸起了袖子。
“正好贤父子一起。”娄子伯也是一个喜欢讨趣之人,居然就把手里的筐子也顺势交了出来。
刘范接过筐子,和亲爹一样,也是登时为之一滞。
几名州中吏员见状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刘焉的属吏,此情此景自然要赶紧上前解围。
然而就在这时,公孙珣却忽然拉下了脸,并严厉斥责起来:“你们这些人,是要败坏方伯的德行吗?”
这些州中吏员心下一惊,然后个个怔在当场。
“昔日禹圣治水,胼手胼足、身体力行;当日汉武填堤,将军以下皆负柴、石下河;如今我身为超品的亭侯,也是亲力亲为,为何到了方伯这里就要人代行?!”公孙珣言辞愈发激烈,宛如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河堤上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岂不是要人笑话你家方伯虚伪?”
时间是午后偏下午时分,按照公孙珣的安排,这个时候的民夫是有资格回工棚喝上一碗小米粥的……陈年小米,稀拉拉的,但即便如此,也是这年头难得的‘福利’……当时公孙珣立在堤上,看到人流如织,个个喜笑颜开,其实就是一群人去工棚领粥。而等到公孙珣兀自与娄圭去抬碎石,并说出那样一番话,也是趁着人都在喝粥,左右无人。但如今,一碗粥轻松下肚,民夫如蚁,也是各自回来围观新来的‘大贵人’!
州中吏员们个个面色通红,有人甚至于气愤不已,但终究不敢担上‘坏方伯名声’的罪过。
不过另一边,当事人刘焉见状倒是在心中颇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高兴……精明如他哪里不晓得,公孙珣耍这种小脾气小手段,恰恰说明对方根本不准备阻止自己蹭功劳!
大节上人家都让步了,这种小事情又算什么?
再说了,堂堂宗室世族,却当了十八年民办教师,别的不会,装模作样难道还不会吗?
于是乎,刘刺史当即又摆出了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挨个训斥了手下一番,然后便与儿子抬起了一筐足足两百来斤的十足石料,咬着牙、扶着腰往大堤上走去。
此时上工的人已经很多,这群民夫原本就已经对公孙珣这个‘贵人’有些失去了新鲜感,此时听说又来了个新贵人,自然是一边纷纷聚拢围观,一边却又纷纷避让不及,一些胆小的听说是州中的一把手,比着之前的公孙珣要高上两级,居然还主动下跪叩首。
一群州吏顾不得其他,包括之前一直沉默着的吕布,此时也是赶紧跟在刘焉身后,准备照应一二。
公孙珣从容穿回衣物,带着一群默不作声的赵国权贵们泾渭分明的缓步在后,登上了大堤,然后居高临下的等着还穿着官服的刘焉运完这趟石头以后回来扯淡……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出意外,眼看着这大堤将成,今日下午这位冀州刺史就应该会和执掌赵国的公孙珣正式讨论一下上奏表文的事情了。
也就是讨论如何分功的事情了!
而不管怎么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