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璇从寇仲怀里捻出了那本被包好的账簿,一边翻开来检查,一边对他们轻笑道:“好机灵的小子,差一点连我也骗过去了。我瞧你们两个人眼睛贼溜溜的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老实人家的孩子,说吧!是谁让你们来这里偷这本账簿的?”
单婉晶张大着嘴巴看着寇仲、徐子陵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等到她回过了神来,气急道:“你们是谁派来接近我的?”
不等寇仲回答,她就拔剑横在他肩膀上,寇仲求助似的看向罗璇,但罗璇只是笑笑,转过头去似乎非常专注的看着江面上,摆明了不想管这件事。
寇仲眼见不好,他素有急智,知道东溟派不敢招惹四大门阀这样的世家义军势力,张口就胡编了一段来历:“我们是宋阀派出来的探子,如今天下四大门阀,只剩我们宋阀与李阀两家,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如今杨广肆虐天下,凶威赫赫,只要能得到账簿上李阀从你们东溟派购买兵器的证据,就能将杨广的注意力转移到李阀身上,避免他南下攻打岭南。”
“是宋阀的人?”东溟夫人沉吟道。
她忽然叹息一声,道:“我们东溟派兵器买卖做的太大,如今乱世再即,树大招风,没有宋阀也有李阀,杨阀……”她说着还转头看了罗璇一眼“或者是朝廷中的某些人……唉!我们自己都是阶下之囚,还何苦怪罪人家呢?”
“婉儿,把剑放下吧!”东溟夫人劝说道。
寇仲感觉到肩膀一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向白衣飘飘,负手立于船头的罗璇,讨饶道:“仙子姐姐,我们俩年少无知,如今交代也交代了,姐姐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当然是抓去送给杨广喽!当个添头也不错啊!”罗璇挑了挑眉毛道:“我想,杨广也很有兴趣知道,是谁想要这本账簿!”
寇仲与徐子陵听了这话,吓得脸色发白,心里叫苦道:苦也,把我们送给杨广,那不是送去虎穴狼窝吗?我们带走的和氏璧可比区区一本账簿重要多了!”
但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就听见罗璇吩咐道:“把他们两个小子关起来,然后改变航向,我们往江都去!”
东溟派的人只好应答道:“是!”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毕,远方的天际已经泛白,天上星斗疏散,马上就要到了日出的时分,张绍峰将小船系在大船的后面,正准备攀上船舷,却看见跟在大船旁边的小艇上,站起了一位中年文士。
船上只有他一个人,文士负手立于船头,一叶小舟在湍急的江水中,却平稳的顺流而下。
看见张绍峰看了过来,文士抱袖问道:“尊驾往何处去?可否载某一程?”
张绍峰瞧了过去,只见那文士发须迎风飘扬,却不见半分狼狈,虽然衣衫凌乱,却自有一番气度,他站在随波逐流的小船上,船在翻滚的江流中摇摇荡荡,他整个人却似一株青松般矗立,身体竟是纹丝不动。
没等他搭话,就听见船上传来清脆的女声笑道:“好告知尊客,我们这船是往江都而去,若是同路,尊客不妨上来搭一程。”
“正是同路!”文士大笑道。
说话间,他以衣袖一卷身旁的长撸,乌黑的长撸缠住船头的缆绳,被他一挥之下射出数十步,卡在了大船尾巴上,只见青衫烈烈作响,人影已经闪射而出,在江面上轻轻一点,身子腾空一丈,再落下时,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罗璇靠在桅杆上,只是微微笑着,竟然毫不动容,反倒是旁边那些东溟派的水手,一个个手上都不由得缓了一缓,直到看到罗璇一副老神在上的样子,才镇定下来。
船工们回过神来,现在在船上做主的早已不是东溟派的人了,有多少高手自有人家去应付,不由自家担心。
那文士上来之后仿佛真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