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霾深重,隐约雷鸣。
万千雨丝自深空坠下,打在府军左卫士兵的盔甲和兵器上,将其冲刷的愈发寒气逼人。
将士们列成数列纵队,在雨中纹丝不动。
“禀报殿下,府军左卫奉命带到!”指挥使毛骧单膝跪地,将那面‘如朕亲临’的金牌奉还给燕王殿下。
朱棣也换了一身戎装,头戴大帽,神情严峻,肃杀之气扑面。
他接过金牌,重新悬在腰间,指着已经装上板车、盖上芦席的十具尸体,高声道:
“这些,都是我们府军左卫的弟兄,和你们一样的天子亲军!现在有人丧心病狂,杀害我们的弟兄,公然抛尸王府,你们能不能忍?!”
“不能忍!”将士们咆哮道。
“现在跟随本王,前去捉拿凶手!”朱棣刷得抽出宝刀,虚空一劈,斩断雨丝万千道:“任何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将士们跟着一起咆哮起来。他们可是骄傲的天子亲军,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不可不报!
“出发!”燕王翻身上马,与等在马上的老六并辔而行。
甲页摩擦声中,将士们齐齐右转。镶了铁钉的皮靴整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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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门口,燕王妃和徐妙清俏立在檐下,望着愤怒的府军将士跟着两位殿下,列队消失在雨幕中……
“姐,你怎么不拦着姐夫啊?”徐妙清有些着急道。
“伱怎么不拦着楚王殿下?”徐妙云揶揄道。
“他做事,我怎么好多嘴?”徐妙清神情一滞,轻咬朱唇道。
“我又何尝不是?”徐妙云说着秀眉一挑,神情凌厉道:
“再说我也不想拦,更不能拦。都被他们欺负到这个份上了,王爷再不反击,燕王府的尊严都没有了!”
“可是,姐夫和六哥一肚子邪火,闹得不可收拾了怎么办?”徐妙清担心道。
“放心,我已经让辉祖去禀报大哥了。”徐妙云淡淡道:“不过我估计大哥也不会马上去……咱们老朱家,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听姐姐说什么‘咱们老朱家’徐妙清羞红了粉面,想反驳说人家还是徐家人,却又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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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府邸都选在上风上水的宝地,距离魏国府和燕王府所在的大功坊自然不远。
府军左卫的将士,很快便包围了第一个目标——吉安侯府。
数千将士把个偌大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吉安侯府大门紧闭。
府中,百余名家兵家将手持各式兵刃,神情紧张的看着一身甲胄的吉安侯父子。
“开门开门!”外头响起了用力的砸门声,把厚实的红木大门拍得山响。
“父亲怎么办?老四老六都在外头,看来是要来狠的了。”陆贤咽口唾沫问道。他们料到燕王会暴跳如雷,但以为他会去跟皇上告状。
却没想到老四这么莽,直接就带兵干家来了!
“不给他们开。”吉安侯冷声道:“这里是堂堂侯府,除非有皇上旨意,谁也不得擅闯!”
说完吩咐陆巡一声道:“搭梯子,按我说的传话!”
“是!”陆巡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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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侯府大门旁架起了一具竹梯,一名家丁爬上去,大声对外头道:“
“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闯侯府,否则……面阻莫怪。”
终究还是没有一硬到底的勇气……
“那就面阻一下试试。”老四冷笑一声,一招手。
轧轧的重物碾过石板声中,一队士兵推着辆大车样的器械排众而出。
士兵掀开盖在上头的苇席,亮出了一门黝黑的洪武铁炮。
“我艹……”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