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无丝毫灵机,可以说什么物事都无有,仿若是一处死寂之地。
但这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确定,自己要找之人仍旧在此,并未曾走开,于是言道:“乙道友可在么?旦易来访。”
虚天之中,骤然绽开一丝光亮,随着这缕光芒扩展,仿若一支高明画笔在空白纸上挥洒开来,流水白云,青山碧海徐徐铺开,随着这些颜色填涂上去,整个天地骤然变得生动丰富起来。
旦易眼前一晃,已是落在一处青山脚下,只觉自己一身法力仿若离体而去,好似变作了凡躯,但他不甚在意,要想恢复过来,那是容易之事,不过既来此地,那就尊重此地主人的规矩。
这时耳畔听得一声悠扬笛鸣远远传来,不由循声望去。只见大江之上,一叶扁舟顺流而来,一个玉面朱唇的,肤如凝脂,约是十七八岁的道人站在舟上,手中握着一支玉笛,其表面看去,秀美无伦,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旦易知晓分辨这些没有,人修法身是自本来身躯之印拓而出得,通常原来如何,成道之后亦是如何,而这一位本非人身,外相显化全凭自己喜好,故也不用在意这些,他拱手一礼,道:“乙道友,许久不见了。”
乙道人笑一声,道:“原来是旦易道友来了,距离上回一别,也有万余年了吧,我这处长久冷清,此回既然来了,那不妨多留几日。”
旦易欣然道:“在下也正有此意。”
乙道人笑着道:“那道友还请上得舟来。”他一挥袖,就有一道烟气伸出,延伸到了岸畔。
旦易道一声好,由那烟道踏步,十来呼吸之后,随着脚下微微一沉,就到了舟上。
乙道人把手中玉笛横摆唇下,又是吹奏起来,小舟则是顺着滚滚江流而下,将两岸青山飞快甩在身后。
旦易则是立在舟尾,也不开口,只是听着那清越笛音。
不知过去多久,夕阳沉坠,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乙道人一转,把笛一指,道:“那里有处酒家,便在那里落脚吧。”
旦易看去,见那是一座高脚竹楼,外间有灯笼挑起,下方泊着几艘渡舟,而后面似是一个小镇,此刻人来人往颇是热闹。
他点了下头道:“客随主便。”
他十分清楚,这一位非是人身成道,如今之所为,其实是在体验从来未曾经历过的凡尘趣味。
这其实好事,因为这表明其心中是倾向于人修这一方的。
两人入道酒楼之中,到了一个临江窗口坐下,无需关照,自有店中伙计上来倒酒,随后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好似两人本是熟客一般。而店里往来客人似也无有一个注意到二人凡脱俗之姿。
乙道人把玉笛一摆,端起一杯,笑道:“道友,我这便先干为敬了。”说着,仰脖饮下。
旦易也是端杯一饮。
乙道人笑吟吟道:“如何?”
旦易感慨道:“别有一番滋味。”
乙道人大笑几声,拍掌道:“正该如此,我辈虽是成道,可却也少了许多趣味,这刻重化凡躯,却可再行领略此间美妙。”
旦易望去江上,见那里飘下来一只只莲花灯舟,好若天上繁星,美不胜收,不觉点了点头,
乙道人再饮几杯,忽一抬头,笑道:“道友可是为那件事而来?”
旦易拱了拱手,告歉道:“在下惭愧,本来还想容后再议,免得坏了这番景致。”
乙道人手搭案角,看向外间,意味深长道:“良辰美景,也要有福去享。”他回过来,“这么说来,道友是找到愿意出手之人?这倒奇了,却不知是哪一位?”
旦易摇头道:“非是那几人,这一位道友方才成就上境未久,”
“哦?”乙道人目露奇色,道:“布须天自大变之后,还有周还元玉落在外间么?”
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