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纵然有宝物护魂,但一禁万载,最后也只剩残魂一缕,要不是凤湘剑派发现此处封禁,以为内中埋有上古奇物,命观潭院炼化禁制,它也是难逃一亡。
他在观潭院中转了一圈,最后寻了一座殿宇,在屋脊之上落下,盘膝一坐,耐心等候封禁开解。
很快七日过去,到了第八日子时,他心生感应,连忙放了灵机下去一探。
原本他进出上下,如钻狭井,逼仄难行,这一回却是毫无滞碍,显见禁制已气出灵散,冰消瓦解,不由一声狂笑,顶门之上一道白烟飞出,抛了商清俊肉身,就往一投,钻入地下。
观潭院地底之下,不知多少深远之处,一条身长足有千丈的妖物忽睁凶目,两道幽幽光华直透地表,须臾照彻山峦,其腹下密密麻麻长足攀动,缓缓往上爬来,随其拱动土石,方圆百里之内皆是山崩地裂,震动不休。
过得少时,忽闻震天动地一声大响,碎石飞崩,泥砂扬扬,地表之上,整个观潭院竟已是消失不见。
黑雾煞气之中,就见一条狰狞蜈蚣自地底钻了出来,其头隆如丘,尾如勾剪,身躯根根节节,如披甲胄,有三千六百五十数,每一节上生一双钩足,色呈碧青,宛如硬玉,颚下一对钳牙,时裂时交,甫一现身,妖气冲霄,山河皆悚,天中黑云弥布,日月惨淡无光。
这蜈蚣一抖身躯,肢节噼啪爆响,周遭山川齐皆震荡,一声怪啸,腹下涌出一团遮天黑煞,飞身而起,裹着无边声势,朝东飞驰。
此刻数千里外,凤湘剑派山门之中,一名方面大耳的道人忽被惊动,他朝西地望了一眼,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吩咐身边童儿道:“大敌将至,速去传令,命陈渊携弟子去藏丰仙城暂避,不论何事,无我法旨,不得出来。”
身边童子见他说得严重,不敢多问,一揖之后,就脚步飞快地去了。
这道人稍作思索,又以法力捏了两道求援符信出来,往天中一发,便分往青宣宗与苦心门飞去。
东华洲,溟沧派。
沈柏霜乘风而上,须臾到得浮游天宫一处偏殿之外,才落下身来,一名童子自殿内出来,恭敬执礼道:“沈真人,掌门请入殿。”
沈柏霜衣袖一振,信步入殿。
三月之前,他破悟玄关,终是一举踏入象相境中,今次成就洞天之位后,掌门秦墨白第一次召他入见。
于此三大重劫之际,溟沧派却又添一位洞天真人,各派俱是震动,六大魔宗自斗剑之后,这数十年来动作不小,可得知此事后,也是收敛了几分。
入到里间,见秦墨白端坐玉台,顶上波涛浩然翻卷,势若无穷,看一眼就觉身躯沉沉,忙把头一低,上去见礼,道:“掌门师兄有礼。”
秦墨白笑道:“师弟免礼,且坐下说话。”
沈柏霜再是一揖,到了一旁坐下。
秦墨白与他寒暄几句,又说些修道之上的感悟心得,才转入题中,道:“前日祖师堂中,禁碑自鸣,当是又有一处封禁被破解了去。”
沈柏霜面色平静,今日寻他来,便早已料到定是有事差遣自己,便道:“掌门师兄可知那封禁在何处么?”
秦墨白道:“东胜洲。”
沈柏霜略一思索,道:“可是张师侄所去之地?”
秦墨白颌首笑道:“不错,我遣他前去,正是要他设法除此隐患,只是封禁解后,天机有变,那底下妖物似有脱劫之象。”
沈柏霜神色肃然,道:“听闻祖师封禁妖魔,俱是上古奇凶之物,张师侄道行虽为同辈翘楚,可对上此等大妖,恐也非是其对手。”
秦墨白缓声道:“我正是为此事才唤师弟来此。”
沈柏霜道:“师兄之意,可是要小弟前往东华相助?”
秦墨白淡笑道:“我交予他这事,还有暗中考校之心,你去之后,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