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彦被那咒术击中,身躯一颤,仿佛立足不稳一般,晃了两晃,再又倒退几步,竟化作一股浓烟噗噗散开,好一会儿之后,便消失于天地之间。
这等景象众人看得皆是一愣,邵中襄也是怔住,随后醒悟过来,脱口道:“法力分身?”
话音才落,场中忽有一缕黄烟自平地升起,到了八尺高处,须臾一绕一凝,再度化现出章伯彦的形貌来,他沉沉一笑,道:“邵道友,章某可算是接下了?”
邵中襄在外求道时,也曾与不少高明修士有过切磋,方才出手之前,并未忘记事先凝神查看,可却并未察觉到章伯彦身上任何不妥。便如对方眼下站在自己面前,也无从分辨这具身躯到底是真是假,这等法门极为少见,他念头一转,喝问道:“你与曲长治何关系,怎会的他秘传功法?”
章伯彦目光中泛着幽幽碧火,哂然道:“休拿我门中道术与那鼠辈相提并论。”
方才那被破去的,实则只是一具他祭炼许久的元婴分身而已,虽比不得风海岸能虚实变化的万灵y虚劫水,可也是冥泉宗秘传,能飞遁往来,观去也与真人相仿,除非练得还真观那等法眼神通,否则极是难以看破。
而他先前放出那只魔头,也是另有深意,并非单纯用来抵御,而是试探那邵中襄此门道术底细,接触之后,他自认能以元婴分身便能接下,这才硬抗了下来,否则他宁可此场认输,也不会选择硬捱,以至于丢了性命。
邵中襄阴沉着脸,回首道:“韩道友。”
韩王客自石上沉稳站起。几步来至张衍面前站定,对他打了一个稽首,道:“道友请出手。”
张衍深深看了此人一眼,还了一礼,道:“还先请教道长名讳。”
韩王客平静言道:“贫道如今不过山野散修,此次乃是受人之托而来,比过之后,不论胜负,皆要离去。姓名实不足道。”
自认出章伯彦之后,他疑心冥泉宗在此有什么图谋,现下他寄人篱下,不yu搅进这滩混水,便索性不提姓名。免得事后召来麻烦。
张衍微笑一下,不再追问,稽首道:“请道友指教。”
说完,他退开两步,起心念一催,霎时灵光道道,起自脚下。冉冉上升,汇聚于顶,三团罡云轰隆一震,一道紫气冲天。直入穹碧,须臾乌云漫来,空寂海天之间皆是滚滚暴音,显见有力在云中积蓄酝酿。
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与曲长治等与五人相斗偶露峥嵘,却也不曾被人看了去。诸派修士也只晓得这位执掌道行精深,手段高明,实则对其知之不深,如今见他挥袖之间,啸聚雷霆,风云变幻,不由得心头悸悸,凛然生畏。
哪知韩王客一见之下,脸上却是陡然变色,脱口道:“紫霄神雷?”忽然一伸手,大声道:“且慢。”
张衍有意露出紫霄神雷,也暗含试探之心,见他出声,立刻将法力引而不发,问道:“道友还有何话要说?”
韩王客嘴唇动了几下,传音道:“你是溟沧弟子?能学紫霄神雷之人,当是得了门中真传的,不知你是哪一位真人门下。”
张衍不答反问:“道长又如何称呼?”
韩王客沉默一会儿,道:“贫道韩王客,你想也不曾听说,不过……”他一抬首,目光炯炯看来,“‘白气朝天日,水鹤观金阳’,此语你可是有过听闻?”
张衍眼中也是光芒略闪,暗忖道:“原是此人门下,如此倒非凶人一脉了。”
上代掌门秦清纲有一弟子唤作李革章,其法相谓之“白气观阳”,昔年名头也是极盛,还曾和凶人争抢过掌门之位,只是秦墨白执掌门户之后,其门下弟子多是被逐了出去,未想到在这里见到一位。
他一拱手道:“在下师从从丹鼎院主,若按此辈分,如此该唤一声师兄才是。”
韩王客恍然点头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