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长老一摆手,站在身后的一名弟子便走上前来,将手中礼单呈上。
张衍见其并不明说,还要把礼单送到自己手中,就猜出必是什么贵重之物。
待他接过一看,就见“蓬莱气”三字入得眼帘,他稍稍专念,此物虽未听过,想必应是不凡,这才如此郑重。
严长老神色微凝,嘴唇翕动,用秘声将此宝功用一一说出,随后神色一肃,拱手道:“此为我门中之秘,还望道友莫要告知他人才好。”
张衍也是把笑容一收,亦是起手回礼,认真言道:“长老放心,贵门送出此重礼,贫道岂能不知好歹,此番心意却是愧领了。”
严长老点了点头,举杯道:“来,我敬道友一杯!”
他相信张衍是有分寸的,不过此物实在是太过稀罕,出于谨慎,他不得不提上一句,若是在外界稍有流转,北辰派怕是立时要招来大派弟子的觊觎,说是有灭门之祸也不过分。
酒宴到了酉时之后,严长老便言及门中有事,需早些回返,便告辞离去。
张衍也不挽留,先亲自将此老送至洞府之外,其后再回来安顿卢氏姐弟与君悦妖王三人。
待得事毕,他回转主府,吩咐下人把罗萧唤了过来,将那自经罗院得来的玉简交与她手,笑道:“罗道友,此简之内,有三百册玄功要诀,罗道友可择选一门习练,此物便放你处,若是道友想收门人弟子,亦可传下功法,不必顾忌什么。”
这些功法许多是溟沧派中历代长老所著,但亦有一些是自那派外得来,其中也不乏能修行至元婴境界的法门。
不过修道一途,并非只靠功法便能成就,灵府,法宝,丹药,要诀等等缺一不可,若是散修,只得一本道功。不得传承秘要,休想炼至高深境界。
便如黄复州,那是得了一座仙府,方才能有今日修为,若是只得功法,比寻常弟子也未必能高明到哪里去。
那日张衍提及一句之后,罗萧虽嘴上不说,心中却也记着。此刻见了当真为她寻了玄功法门来,当下喜不自胜,又美眸一转,道:“奴家谢过老爷了,如此一说,老爷已有了四个弟子,奴家怎么也要收得几个佳徒,也不叫老爷专美于前。”
张衍点头笑道:“罗道友若有此心,那是好事啊,我虽为十大弟子。但昭幽门下,还是弟子稀少。比不得别家师兄弟,道友如是收徒,缺什么只管说来,我必不吝惜。”
罗萧闻言,更是惊喜,连连称谢,她又与张衍交谈了几句之后。便提了裙摆,欣然而去。
罗萧走后,张衍正要打坐入定。却忽然心有所感,起声道:“可是雁依来了?为何在外徘徊?还不入内来说话。”
洞府门前倩影一闪,刘雁依走了进来,几步上前,却往地上一跪,重重叩了一个头。
张衍奇道:“徒儿何故如此?”
刘雁依抬起螓首,认真言道:“恩师,徒儿思量了许久,想要出门游历,寻那化丹之药,还望恩师准许。”
张衍微微一怔,沉吟了起来。
其实说来,不说他身上还有不少未曾用去的丹药,只他如今这身份,只需一句话下去,就能把内外三药寻个齐备。
但他也知,师徒一脉弟子出外寻药,不仅仅为了这丹药本身,还有磨练心性,寻觅机缘之用意,她这徒儿不畏危避难,不肯坐享其成,有此想法,倒很是难得。
张衍稍加思索后,觉得如今门中大比已过,府中无事,下来当是一段平静时日,他自家也要闭关修炼,倒正是刘雁依出外游历的好时机,便颌首道:“你有此等想法,为师甚觉欣慰。”
刘雁依美眸中泛出喜意,下拜道:“多谢恩师成全。”
张衍稍一思忖,道:“你既出山,如是见到那火精之气和金精之气,便收些回来,但需记着,不必刻意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