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曾试图威迫张衍,却反而被他一剑割了胡须去,狼狈而去,今日来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这二人虽只玄光境界,但仗着上明院长老的身份,此刻身后又有人撑腰,是以面对如今已是化丹境界的张衍倒也不怵。
霍至器冷着脸道:“张衍,我等今日来此,是奉门中一位师兄之命传话于你,那品丹法会你不能去。”
张衍一扬眉,见这两人一本正经的模样,颇觉好笑道:“为何?”
胡至理哼了一声,讥嘲道:“张衍,你别以为我等不知,你一个至多不过丹成五六品的弟子,去了那法会也不过给我们师徒一脉丢脸,还不如不去!”
霍至器也不等张衍开口,扔下一枚牌符,喝斥道:“你拿此牌去龙雁泽贝场看守几日,待法会闭了,你再觅机回来,自有你的好处,否则自有人来制你,那时便由不得你自己了。”
张衍淡淡一笑,一伸手,将牌符摄入手中,胡至理与霍至器相视一眼,都是得意,门中有低辈弟子称张衍为百年来第一真传弟子,在他们看来,什么百年第一,在这等威压之下,还不是一样要屈从低头。
谁知下一刻,他们脸色便变了,只见那牌符化作细碎粉末,从张衍指缝中流下,洒在地上,只听他冷然言道:“你们两个不过是上明殿长老,修了数百年也只是玄光修为,坐在那里混吃等死之辈,又何来权职管到我的头上?给我滚出去!”
他袍袖一挥,大殿内霎时起了一阵狂风,两人哪想到张衍居然说翻脸就翻脸,顿时大惊失色,想开口说什么,却突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神智。
待再醒过来时,他们发现自己已是躺在了昭幽山之下。发髻散乱,浑身衣衫破破烂烂,犹如乞丐一般。
这两人颤抖爬起,恨恨对着昭幽山上大声言道:“张衍,我们老实告诉你,你便是想赴丹会,也未必能出得了山门。”
此言一出,天空中忽然卷一阵清风。两人吓了一跳。以为张衍又要出手,手忙脚乱地驾起玄光,抱头鼠窜而去。
站在云中的刘雁依轻轻一笑,回转大殿,道:“恩师。那两个老厌物走了,不过听他们话语,似是还有后手。”
张衍笑道:“此事你不必多管,为师自有计较,且下去吧。”
刘雁依欠身一礼,便自退下。
张衍回了主府。闭目打坐去了。
如此过了半月,昭幽天池却是平静无波,并未有什么异事发生。
然而到了品丹法会这一日,昭幽天池山门之外,却来了两名年轻道人,往那峰之上一坐,各自不言不语。只是目注天池山门。
其中一人羽衣星冠,神意潇洒。脚边趴着一只白羽飞鹞,张衍也曾见此人,乃是与他同在南荡泽剿妖的任名遥,孟真人座下记名弟子。
而另一人相貌平庸,头戴高冠,青布道袍裹身,但一双眸子却是灵动异常,充满华彩,反而使人见之难忘。
此番他们是一位师兄之托来此,要阻那张衍前去品丹大会。
其实这其中深意胡至理与霍至器看不穿,他们身为师徒一脉中的矫矫弟子,又岂能不明白?
张衍无论丹成几品,高也好,低也罢,总之出现在品丹之会上,不外是丢脸和扬名两种结局,可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那位师兄所愿意看到的。
两人坐到隅中时分,忽见天池之水一阵摇晃,阵门打开,一道白雾霎时冲了出来,欲往溟沧派山门投去。
任名遥眼睛一眯,知是张衍出来,立即振袖起身,脚踩飞鹞,拦在前方,开口喝道:“张师兄,留步!”
而另一名高冠道人也是同时驾烟气而来,不言不语立在了另一侧,对张衍隐隐成包夹之势。
张衍似乎丝毫不觉意外,神情从容,微笑言道:“原来是任师兄,不知道此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