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粱杂种,充分利用它固氮的特性增加作物产量。到了旱灾的时候,其他作物枯萎不已,戎菽却依旧长势旺盛。
不过只有戎菽可不够啊,赵无恤渴望更多的抗旱作物,只可惜农作物的培育选种需要几十年甚至数百年时间才有成效,急不来。他甚至打起了耐旱、对土壤适应性强的苜蓿的主意,可惜中原与西域尚无直接交流。就算是在西戎有很大影响力的秦国人,往西所知的最远处,不过是河西一带以中转玉石贸易的“隅支人”,赵无恤猜测,这就是后世的“大月氏”。
想要穿过西羌数百野蛮部落,横渡流沙万里抵达葱岭以西大宛,简直难于上青天,这不是赵无恤现在能考虑的事情,当年周穆王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抵达昆仑的呢?
总之,赵氏没有费力讨好鬼神,而是将人力治灾的尝试进行到极致,魏氏河东之民在小饥时,赵氏河北之民却能维持粗饱。
等到七月份时,持续三月的大旱终于迎来了尾声。
……
“昊天仁慈,让雨师降雨了!”
魏氏,安邑,天上阴云密布,感受着降雨前夕湿润的风,魏曼多老泪纵横。
他和儿子分工合作,魏驹在河西驻守,防御秦国人持续不断的试探,魏曼多则留守河东,力图解决这场让他们焦头烂额的旱灾,在搜刮数不清民脂民膏,连续祭祀了月余后,积雨云终于在河东积累。
“这是吾等努力修德,虔诚奉神的结果。”他信誓旦旦地对臣僚和民众宣称,虽然打心底里,魏曼多是不相信鬼神赏罚的,但魏氏光对付秦国就捉襟见肘,组织不起有效的抗灾来,魏曼多只能通过愚民蒙蔽,将他们的希望寄托到鬼神身上,这才不至于有人铤而走险为盗。
现在,他的表演却仍未结束。
“这是昊天在赏赐魏氏的虔诚,此乃魏氏之福!”
“至于不敬天的人,专擅国政的人,将继续受到惩罚!治下百姓也会遭殃。”
魏曼多嘶声力竭,指桑骂槐地进行谴责。他认为,魏氏会在旱灾里如此困难,差点支撑不住低声下气地向赵氏借贷粮食,都是去年赵氏便利用商贾,大肆高价购买周边邦国的秋粮,在所谓的“常平仓”里进行囤积。
“赵无恤一定已经知道今年有灾,却不对吾等做任何提示……”他在雨中咬牙切齿,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忘记这次损失的。
只可惜,魏氏现在十分虚弱疲惫,还得继续靠赵氏支持才能在河西泥潭里与秦国角力,他纵然心中有恨,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默默诅咒,赵氏最好年年旱灾。
秋雨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滋润了干涸的土地,魏氏万千农夫喜极而泣。
盐池边,盐氏之女倚着门,看着在雨水滋润下重新舒展身躯的瓜蔓和作物,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减产是肯定的,但总不至于颗粒无收。
而她,也不至于因为家里口粮不够而被迫改嫁了。
五年,她已经守活寡五年了,刚从绛都逃回来时,她父亲一直逼她再嫁,但盐氏女咬紧牙关不从。因为战争虽然结束,但她丈夫的尸体却一直未找到,他的那些同僚大半死伤,她苦苦寻访到的几人也语焉不详,究竟是被杀,还是失踪逃亡国外了?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对他的生死,盐氏女一直抱着一丝希望。
她总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他们两心相悦,尔卜尔筮的那天一样……
……
让魏曼多失望的是,这场大雨是因为暖湿气流再度吹拂太行东西,而不是因为他的“虔诚”,“鬼神之泽”没有偏袒,没有大肆事神的赵氏领地,也迎来了秋雨,这阵及时雨在邺城引起了沸腾。
“雨彼公田,遂及我私!”
西门豹看着祖辈叔伯,还有父亲母亲跑到雨里狂欢,唱着古老的诗歌赞颂,便懵懵懂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