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本体实际只是四个方阵,按前、后、左、右配置,中间是空的。这大体就是当时战车部队的行军队形,带有浓厚的车战色彩。
纵然如此,较之先前打过的范氏、邯郸氏,却是天壤之别。中行之兵严整而缜密,当年楚人以“好整以暇”形容晋军,其实指的就是他们。
从这一点也可看出中行氏的战斗力要比范氏强许多。
不过让赵无恤眼前一亮的是中行氏的侧翼,左边有百乘战车,右边竟是一些单骑走马的……骑兵!?
……
赵无恤唤来盗跖,指着敌人侧翼的两三百骑兵道:“这可是那天追逐汝等的中行骑兵?”
盗跖只看了一眼,便点头道:“然,就是他们。”
阳虎在旁边说道:“数年前君子以骑兵袭破齐人粮道的事迹传开后,中行氏也有意效仿,但他们没有自己组建,而是在东阳地区的戎狄中招募。和晋阳一样,鼓、肥、柏人等地华戎混居,故颇有能骑马射箭者。”
的确,那些骑兵没有像赵无恤的轻骑一样排成明显的骑兵阵,而是散乱地跟在步卒侧翼,马匹大小不一,装备也层次不齐:有的人用矛,有的人用剑,有的人则持弓矢。
赵无恤点了点头,心中则想道:”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秩序,可也是一个隐患,要在决战前,想办法歼灭这支戎狄骑兵,打掉敌军的机动力!“
话音刚末,那边却已经开战了。
赵伊挥动大旗,奋矛催骑,率部众向中行氏的军阵杀去。
无恤所在的位置离战场的中心有半里多远,阵中敌我两军数千人的奔跑、喊杀声却清晰入耳。
只见双方步卒很快就短兵相接,尽管凡、共之间一马平川,但数千人马撞击到一处,却也是人山人海。
这是双方的初次接战,赵兵经历了沁水和之后轻取百里之地的胜利,士气正旺,而中行氏刚在棘津胜了一场,也是卯足了劲的时候,所以双方都没有打的很谨慎,而是剧烈地拼杀在一起。
赵无恤和手下的项橐、穆夏、田贲、颜高等人屏息远观。
数千兵卒厮杀在了一块儿,占满了两军营间的交战之地,入眼遍是矛起剑举,入耳皆为呼喊厮杀,人与人拼搏奋战,鲜血四溅。
“马首大夫果然很英勇,其兵势不亚于鲁国右军。”项橐如是说,言下之意则是,比起武卒嘛,还差了一些。
赵无恤道:“中行兵也不弱,你看……”
只看到赵伊的军旗在敌军阵中稳定地向前推进,却越来越慢,看得出来,他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果如盗跖所描述的,中行氏的东阳劲卒当真骁勇非常,面对两千赵兵的进攻,他们竟丝毫不惧,敌方将领率部众正面迎敌,身先士卒,驱车扬尘,持矛奋战,呼喝不断。
看着赵伊部与敌兵厮杀,田贲难以按捺,牧野一战,颜高立下了阵斩邯郸稷的功劳,虞喜的骑兵次之。沁水拔营一战,大功被弓弩兵占去,破凡城一役,则是盗跖先登,戴罪立功。田贲的悍卒自牧野一战后就没遇到什么硬仗,早就憋坏了,此刻背着投掷用的短戟,提着把环首刀,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一心想要参与其中。
他离开本旅队伍,小跑到赵无恤所在的大旗金鼓处,叫道:“主君!吾等也上吧!”
赵无恤骑在马上,板着脸训斥他道:“你身为一旅之长却擅离职守,离开你的属下跑来我这里作甚?军法有规定,若有事要请示主君,可遣传讯的骑从来报,这不是你头一回触犯我军法了,想再挨鞭笞,被降职么?”
田贲满不情愿,口中犟道:“可马首大夫眼看就要将他们击穿,我等若加入进去,就凭武卒的勇武,必能扩大战果,说不定还能把眼前这股敌卒彻底击溃,趁势攻入营中!”
项橐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指着烟尘后的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