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学政即派衙役召程秉逊之父程文博入衙,当着绍南州学政、教授等十数人的面,将之狠狠的训诫一番,饬令其严加管教子侄。可怜程文博六十岁的人了,又是举人出身,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整张脸从开始到结束,始终是涨红的,周围站着的都是绍南州本地官员,各个也是尴尬无比,他们大都与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怎可能不认识程家隆字支的耆老,但人家南陵学政亦是正经的高级文官,在以礼教为尊的官场中,身份称得上显赫,绍南府学政说话都要自称“学生、弟子”,所有人只好腆着脸看程文博与程秉逊父子脸色变幻,猜测二人何时因气破肚皮死在当场。
对读书人来说,此等侮辱,够得上隐居避世或者自杀的标准了。事实上,父亲当街野合这种“香艳美妙”的故事,已经足以让年少的程晋浩完全抬不起头来。至于经书,更是完全看不下去了,看了也没有用处,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敢去想,自己在科考前的“家状”要如何去写。
学政大人在评述时,用的是“道德沦丧”一词,几乎重无可重,任一考官都可以据此将程晋浩拒之门外,这就好像是后世学生不能通过政治审查一样,考场完全不用去了。其实去了也是白去,大夏朝不兴匿名考试,每个考官在判卷时,都会综合其“家状”给出意见,贵族世家、书香门第,举人之子,这些本都是程晋浩的加分项,现在则要在前面通通加上负号,妄图得中是想也不用想。
整晚的时间,程家都处于震惊当中,隆字支更不必说,程司马大人抹下面子揣裆里,亲自去拜见学政大人,希望能收回成命,保住程秉逊的功名,如若成功,自然也就保住了程晋浩——他相信,程家的神童终究是能成为进士的。然而,学政大人却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封建官员,坚持原则,对糖衣炮弹更有5000两银子以上的抗性——说到底,今年的春闱,程晋浩是肯定不能参加了。
……
程晋州是吹着口哨走上飞空艇的。
这是一艘长约100米的漂亮家伙,不同于程晋州所了解的飞艇,星术士们所使用的飞空艇是没有巨大而危险的气囊的,相比之下,它的上部结构更像是躺倒的游艇风帆,由星阵为动力吹动。飞空艇的底部则以反重力装备为主——两个文明的不同在此表现的淋漓尽致,当21世纪的美国人轻松制造2马赫战斗机的时候,星术士们还从未尝试过超音速旅行,但当大夏朝的星术士们使用反重力星阵飞行的时候,地球的先生们不得不宣布商业化磁悬浮列车计划永久搁置。
飞空艇的边缘是一层半金属结构的栅格,最外层蒙上特殊处理的皮革,将其主结构包裹的有如蚕蛹一般,从而保证里面乘客的舒适安全。待星阵启动之后,躺倒的风帆缓缓竖起,一并反重力装置,将庞大的机械缓缓拉起,距离半径10米以外的行人都可以不受影响,垂直起降的优势尽显无疑。
程晋州隔着栅格和人造水晶向外望去,眼看着地面逐渐远去,母亲挥舞的手臂变的模糊,视线也突然变的模糊起来。
多愁善感,总是要有所感,有所愁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
项欣从小就跟着师父,不明白程晋州的感受,晃着自己的小光头,不明白的道:“程先生,您不用担心,飞空艇很安全的。”
她倒是记得自己第一次上飞空艇的时候,害怕的样子。
程晋州心想,我坐过的飞机比你见过的飞空艇还多,除了发改委调整价格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害怕过坐飞机。这样的话,他只能是一辈子憋在心里的,转身看向刘青霜的位置,嘴上问道:“要两天时间才能到达京城吗?”
“顺利的话会提前一点。”项欣看见他的眼神,笑着找借口道:“我去泡些茶来。”
程晋州耸耸肩,突然面对自己的小未婚妻,却浑然不知该说什么,多年来电影电视的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