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黑脸糙汉子摇摇头,再次坐下来点起了烟。
张生小声道:“那……我们回去推轮胎?”
“甭推了,你推过来我们也不补,你们车坏的地方是棒槌家的地盘,你找棒槌去。”
张生傻眼:“那家补胎店关门了。”
“兴许出去喝酒啥去了,你们等等吧。”
张生无语:“要等多久?”
“我们哪知道。”
“关老子鸟事!”
原始版的黑脸糙汉子和次生版的黑脸糙汉子齐声骂了过来。
二车司机叹口气,在张生耳边道:“都说让你别说话。”
张生同志无言以对。
“带钱了吗?别掏给我,就说带了多少,在我耳边说,我自己掏。”
张生委屈的在二车司机的耳垢旁边道:“带了200。”
二车司机“嗯”了一声,直接从他钱夹子里掏钱,再从里面取了20块,走到前面,用平江话,道:“老乡,帮忙喊喊吧,我们真的有事,着急。”
黑脸糙汉子收了钱,道:“怪可怜的……老二,你跑一趟吧,收你的跑腿费啊,别一会又这个那个的。”
“谢了,那我们回去等。”二车拉着张生就走,徒步返回。
又是五公里徒步行军回去,小车队跟前的人都要等睡着了,才见到他们,等张生沉着脸报告清楚,再等人补胎弄好,天色又黑了下来。
“西堡镇不好去呦。”冯组长望着前方深沉的夜,深深的叹了口气。
“好去不好去,去了再说吧。”张生见车修好了,又来催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冯组长瞅了他一眼,道:“天快黑了,今天去不了西堡镇了,我们回溪县。”
“回溪县?”张生大惊失色,忙道:“冯组长,咱们现在离西堡镇近,离溪县远,怎么又走回头路。”
“溪县咱们熟悉,西堡镇什么情况,咱们不知道。”冯组长是何等的人精,最近两天的变故,已经让他有了不详之心。
这如果是商业局自己的调查组,冯组长说不得是要打点精神,仔细应对的,但这是陪同捷利康的调查,那就不一样了。
当然,还是要打点精神仔细应对,但应对的目标就是捷利康了。
冯组长瞅着张生,心想:你或许知道国内的普遍情况,但你不知道咱们河东的情况。
在国内,革命老区向来是很难管理的地区。所谓老少边穷,指的就是革命老区,少数民族自治地区,边区和欠发达地区。这其中,全国241个老区县,分布在17个省区市,它们以前是中央政府难以管辖的地区,现在依旧是。
而且,现在的老区还有政治上的优势。
冯组长并不清楚西堡肉联厂的情况,但就眼下的场景,已经足够让他引起警惕了。
在商业局做了一辈子,冯组长见过听话的国企,也见过不听话的国企,见过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国企干部和工人,也见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国企干部和工人。
从50年代到80年代,国企浮浮沉沉,打过会战,建过三线,闹过武斗,干过书记……
冯组长回忆着西堡肉联厂的林林总总,不愿意趁着黑夜踏入这块地方。
“我们先回溪县修正,明天多买两个备胎,再走。”冯组长下了命令,钻进了三车的副驾驶,现在只有三车的胎是新的。
三车司机扭头道:“组长,后备箱东西太多,放不下备胎了。”
“捆车顶上。”冯组长随口一句答案,闭上了眼睛。
行程第四天,车队返回溪县。
快到县委招待所,冯组长才睁开眼,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喝水吃饭都注意些,别着了人家的道。”
后排的副组长一惊:“谁敢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