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萧沉砚处理完政务后,略感到了几丝疲惫,他本是扶额休息,却在不知觉间睡了过去。
百岁轻轻将茶奉到旁边,就示意众人先退出去。
恍惚间,萧沉砚又陷入了梦中。
他在梦里到了自己,或者,苍溟。
在这一刻,他有一个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自己’了,可之前又是何时见过面的?
为何他全然记不起?
几乎是毫不犹豫,血色长枪在萧沉砚手中凝聚,径直洞穿眼前的苍溟。
下一刻,剧痛自萧沉砚自我的胸腔内翻涌。
他心口处像是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苍溟神色漠然,不喜不怒着他,无视贯穿胸膛处的血色长枪,朝他走近。
“我曾斩自我万万次,不得自忘,难以成道。”
他抬手,手指悬停在萧沉砚的心口的大洞处。
“吾是汝,汝是吾,汝乃苍生道,此道已成。”
“汝将成吾,成吾之道……”
苍溟的手,将要触碰到萧沉砚的胸膛时。一道红线拽住了萧沉砚的手,同时也拽离了苍溟的手。
苍溟侧首,盯着手腕上的红线,似不解。
那张与萧沉砚一模一样的俊脸上,轻轻掀起波澜,而下一刻,萧沉砚消失不见。
唯余苍溟。
他静静着红线,金质玉相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眸深似海。
他轻喃着:“阿罗刹天。”
一字一句,明明音色缠绵,似唤挚,可眸色无情,没有丝毫旖旎。
“果然是你。”
吾之劫难。
吾之机缘。
勤政殿中,萧沉砚睁开眼,他揉了揉眉心,不知自己怎么睡过去的。
之前好像做了一场梦,可梦里有什么?
他竟又记不清了。
忽然,萧沉砚眸光迟滞,为何是‘又’?
上次一做梦醒来后忘记,是何时?
思索间,他嗅到熟悉的香气,抬头就见青妩出现在身旁,皱眉盯着自己。
“你刚刚怎么回事?”青妩动了动手腕,“咱俩的因果丝动了。”
萧沉砚眸色微动,“我睡着了。”
青妩疑惑的上下打量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摸了摸他额头,到这里都还正常,直到她试图掰开萧沉砚的嘴,检查他牙口。
萧沉砚将她的鬼爪爪拽下来,沉脸道:“你挑牲口呢?”
“牲口有你这么好的,那我不得挑个成千上万只?”青妩揶揄,完又上手,捧着他的脸西瞧:“怪了,没瞧出有啥毛病啊,也没有倒霉相。”
“你自个儿觉得呢?”
萧沉砚思索了下,“倒是有个异常之处,我似乎做梦了,但醒来后就忘,且应该这并非第一次。”
青妩瞬间没了笑样儿,严肃道:“上一次是何时?为什么不?萧沉砚你几时这般不自觉了?”
男人自知理亏,也不狡辩。
“是我大意了……”
青妩这回没有得理不饶人,往他怀里一坐,认真脸道:“你那么老奸巨猾的,会‘大意’这事儿本来就不正常。”
着,她贴近他,与他额头相抵。
“臭砚台你放松点啊,我要进来了哦……”
萧沉砚:“……”总觉得这话听上去有点怪。
他自是明白青妩要进入他的神魂内一探究竟的。
对于她,他从不设防。
闭上眼,任由青妩为所欲为。
青妩的唇轻轻贴上他的唇,唇齿相接间,青妩的魂力钻入他的体内,带着鸢尾香气渗入萧沉砚的神魂深处。
神族鬼族,魂魄远比肉身重要。
神魂既是最强大的,同时也是最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