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宝珠回神，表情微滞，讪讪地走到一旁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今日太子府中热闹，多谢诸位赏光，前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云子姝端起茶盏，遥遥举杯，“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连道不敢，纷纷端起茶盏应和。

“今日司徒姑娘没来？”云子姝目光微转，向席间众位女子，“本宫记得给她发了请帖，不过她应该是有事在身耽搁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启禀太子妃殿下，司徒姑娘到了。”

众人表情微妙，云子姝淡道，“来了就进来吧，给司徒姑娘安排席位。”

“是。”

司徒婉走了进来，一袭冰蓝罗裙衬得她明艳动人，只是肌肤略显苍白，起来颇有几分弱不禁风的仪态。

“请太子妃殿下恕罪。”司徒婉走过去，先冲着云子姝行了个礼，“这两日感了风寒，今早起来还有些头昏脑胀，所以才来迟了些。”

“无妨。”云子姝淡笑，“司徒姑娘既然身子不适，留在家里休息也无妨，今日太子府中人多嘈杂，只怕于你身子不利。”

“太子妃殿下善解人意，体恤臣女，臣女却不敢托大。”司徒婉谦恭温柔地道，“皇城权贵众多，稍不留神就留了把柄于人，好的也能传成坏的，臣女可不敢冒险。”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

哪怕她是以温温柔柔的语气出来，在场之人哪个又不是人精？

皇甫楚楚暗自嗤了一声，虚伪。

“司徒姑娘得倒也在理。”云子姝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尊重她的想法，“本宫原想着该宽容一点，不过这样的宽容来并不合适。为了维持司徒姑娘知达理的好名声，以后还是要一直保持着该有的尊卑礼节，礼仪周到，进退有度才行。”

司徒婉表情微僵，随即缓缓点头：“是。臣女谨遵太子妃教诲。”

“坐吧。”

“多谢太子妃殿下。”

楼里在座的贵女近二十人，此时齐齐安静地坐着，或是悠闲喝茶，或是若有所思。

“子姝姐姐。”云宝珠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云子姝脸上，声音带着几分怯怯不安，“以前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在宫中学规矩，我想了很多，我们是大雍皇族的堂姐妹，同宗同族，本该是最亲的亲人。”

云子姝挑眉。

吴静仪蓦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着云宝珠，她在什么？跟云子姝赔罪？

“以前我处处与子姝姐姐作对，其实只是羡慕子姝姐姐有异于常人的勇气，心里既羡慕又有些嫉妒，自卑于自己的胆，所以才处处不惯子姝姐姐。”云宝珠低着头，面露愧色，“其实我并没有跟子姝姐姐为敌的意思，子姝姐姐能原谅我吗？”

云子姝不发一语地着她，眼里色泽幽深通透，敏锐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穿一般。

云宝珠被她得心虚，忍不住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如果宝珠妹妹是真心认错，真心赔罪，本宫倒也没什么不能原谅的，毕竟姐妹之间偶尔有摩擦很正常。”云子姝淡淡一笑，“只是……”

云宝珠心中一紧：“只是什么？”

“本宫眼里揉不进沙子。”云子姝嘴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你是抱着什么别的目的……”

“子姝姐姐不相信我？”云宝珠一脸受伤之色，随即苦笑着道：“我理解子姝姐姐的心情，也知道自己不值得相信，原本今日就只是为了赔罪而来，不敢奢望子姝姐姐原谅。”

“楚楚，你相信豺狼会改吃素吗？”

皇甫楚楚正坐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这位云宝珠郡主的演技，闻言转头向话的舞阳郡主，“豺狼吃素？”

“嗯。”

“不相信。”皇甫楚楚放下筷子，别有深意地向吴静仪，“吴郡主应该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