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祸害却是太子最在乎的女人。
皇后心力交瘁,抚着额头闭目沉思。
做皇后这么多年,她事事顺心如意,实在是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般气她,敢与她对着干了,以至于这次遇上这么一个反骨强势的女子,才会三番两次被气得失去理智。
再加上婉儿到了婚配年龄,她确实太过心急,所以行事不周,算计也失误,以至于落了话柄于人,连皇上都有些不耐烦了。
赵嬷嬷一番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荡,虽不合她心意,却极有道理。
司徒家在皇城权贵家族之中排不进前三,她这个皇后对皇上来不是不敢废,也不是不能废,不过是这些年她没有错处,皇上没理由废她罢了。
夫妻之间一直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该尊重的都会尊重,却也没有明显偏。
待皇上驾崩,她和她背后的司徒家都做不到掌控朝局,掌控太子,反而必须倚靠着太子才能维持荣华富贵。
皇后深深地感到疲惫,没来由地开始怨恨起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司徒家但凡能有一个撑得起事的男人,她何至于如此被动?
沉默良久,皇后缓缓道:“依你,本宫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太子转变态度,把我视作真正的母亲?”
赵嬷嬷听到这句话,就明白皇后是听进去了,认真思索一会儿,道:“当务之急,是化解太子和太子妃对您的误会。”
“误会?”皇后皱眉,“什么误会?”
“二十年前的误会呀。”赵嬷嬷低声道,“当年太子一事乃是因为卦妃娘娘预言所致,皇后可以把矛头引到卦妃身上去,然后在太子妃面前尽可能地表现出愧疚自责和对太子的思念之情。太子妃毕竟是个女子,容易心软,她应该能体会到皇后娘娘这些年的悔恨和日夜思念之苦。”
皇后闻言,一时沉默不语,只是心里忍不住想,赵嬷嬷果然是得她信任之人,这一番话句句都到了点子上。
她确实应该跟太子修复好关系。
太子喜欢云子姝,她只要笼络好云子姝,跟太子的关系也就慢慢好起来。
然而道理虽然都懂,可皇后心里总有一丝不甘,尤其是被云子姝三番两次落了面子之后,她现在到云子姝就像到眼中钉肉中刺,根本拉不下脸主动示好。
“皇后娘娘若是觉得为难,此事就交给老奴去做吧。”赵嬷嬷似乎出她心里的想法,主动开口,“修复关系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几句关心的话,时常送些赏赐过去,有意无意表现出示好的意思来,太子妃也不是迟钝之人,自然能感受得到的。”
皇后闭眼沉吟片刻,不悦地意识到,她想跟太子修复好关系,竟真的只能从云子姝入手。
这个事实让她非常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
“赵嬷嬷,你本宫二十年前是不是做错了?”皇后揉了揉眉心,“东幽皇族就这么一个皇子,本宫却把他遗弃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惩罚我跟皇上,这些年我们竟再无所出,其他嫔妃生的也都是公主,仅有的一个皇子夭折了……每次想来,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就是因为太子是硕果仅存的继承人,所以武帝才这般纵容他,毕竟宗室王爷的儿子再多,又如何比得上自己亲生的血脉?
赵嬷嬷无声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娘娘别再多想。”
一个能遗弃亲生儿子的皇后,指望她真的反省吗?显然不可能。
赵嬷嬷心知这件事不是皇后一人的决定,但作为人母,且儿子还是皇族嫡子,她竟扔就来扔,赵嬷嬷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可皇后是她的主子,奴才敢直言主子的不是?就算如何得宠,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有些话能劝——因为主子可以明白她是好意。
但有些话却不能,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真顺着她的话应了,以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