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他平时学习很累的。
读个野鸡大学有什么累的?
虞佳笑打开冰箱洗了点车厘子吃,她妈一把将果盘端走:“给你弟弟留点。”
当时虞佳笑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我才吃了两颗。那是我带回来的,我不能吃?”
她妈就开始逼逼叨叨:我们辛辛苦苦供你上学容易吗?你毕业了会赚钱了,也不知道贴补一下家里,一点不知道感恩……诸如此类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的话。
事实上他们在虞佳笑身上的投资,远不比弟弟的十分之一,初中以下九年义务教育,后来她因为成绩好被霖城的私立中学挖走,不收学费,一年还给他们两万块钱,上了大学生活费少得可怜,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还要靠林语熙接济。
她能一个人心理身体双重健康地长到这么大,全靠自己心比海宽。
类似的争吵不知发生过多少次,虞佳笑这么多年早就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待,当时就觉得倒几趟车风尘仆仆回来也不知道图什么,转身就回堆满杂物的房间准备拿行李箱走人。
没走成。
因为春运他爹的买不到票!
她妈也是个人才,大年初一给她安排了相亲,虞佳笑当时都气笑了,就这县城能给她相个什么歪瓜裂枣?
她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梳,穿着玫红色印牡丹花的棉睡衣生啃几瓣大蒜,打算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邋里邋遢流里流气地半躺在沙发上,抖着腿嗑着瓜子,结果他妈一开门,天杀的,进来一个楚卫东。
西目相对,一个灰色大衣搭羊绒衫,干净利落风度翩翩,一个……不提也罢。
谁能想到他一个霖城土著大过年的跑到这种破地方来相亲,怎么滴,霖城那么大个相亲市场他都混不下去?
虞佳笑默默把翘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坐首身体,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她都没好意思告诉她妈这是她老板,楚卫东也没提,衣冠楚楚地坐在铺着碎花沙发巾的旧沙发上,回答她爸妈的户口调查。
她妈满意得不得了,虞佳笑好似哑巴了,笑不露齿守口如瓶,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楚卫东起身告辞的时候,她刚松口气心想终于可以呼吸了,楚卫东:“第一次来你们区,不太认路,虞姐方不方便送送我?”
他们区还没楚卫东住的那个高档公寓绿化面积大,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然而虞佳笑还没开口,她妈首接把她从沙发上薅起来:“方便方便!”一把把她推出了门。
下了楼,虞佳笑走在楚卫东后面,和路过的一位卷毛大妈撞了衫,两个人彼此,她也把手揣起来,插在睡衣袖子里。
区里停车位紧张,楚卫东的车停在一辆老爷代步车后面,霖城的车牌。
楚卫东走到车旁,转身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文静,一晚上没听你几句话。”
虞佳笑主打一个实诚:“吃大蒜了。”
“你吃大蒜?”
“这不是想熏死你吗。”
楚卫东:“你坐得离我那么远能熏到什么。”
兴许是大蒜熏得她精神错乱了,要么就是院里放炮的孩把她的脑仁子点了,虞佳笑揣着手来了句:“万一你亲我不就熏到了?”
楚卫东愣了一下,沉默了。
噼里啪啦的炮声里,虞佳笑的脑子一起炸了。
楚卫东笑着了句:“今天还是算了。”
夜空绽放的烟花落在他眼底,虞佳笑脑子嗡嗡响,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什么就胡乱应:“嗯嗯改天吧。”
转身上楼的时候差点在楼梯上绊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