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峰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仲父有何求?”
仲伯拱手:“老臣求归隐南山!”
宇文峰的眼里仿佛露出了一抹惊诧,他足足沉吟的十息,忽的转身:
“朕拜你为父!”
“朕自当为你养老送终!”
“朕不能没有你!”
“荒国也不能没有你!”
他的言语极为恳切,掷地有声。
他抬步而行,又了两句:
“你乃国之栋梁,荒国一统天下之大局,尚需要仲父你来主持!”
“故,朕……不允!”
他离开了这牧马河边。
仲伯就这么着宇文峰的背影消失在了相府的后院。
他忽的就笑了起来。
那笑意中却并不是欣慰,而是……有!
他又缓缓走回了放置鱼竿的那地方,缓缓的坐在了那凳子上。
从身边的一个木头盒子中缓缓的刨出了一条蚯蚓,缓缓的挂在了鱼钩上。
这才好整以暇的抛出了这一竿。
天光渐暗。
牧马河两岸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河中便有了那些灯光的倒影。
只是河水终究是流动的,于是那些倒影便被拉扯的很长很长。
已不见河面的浮漂了,但仲伯并没有收竿。
他似乎在等着钓起一条鱼来下锅。
鱼尚未钓到,他身后那后院的门里却走出来了一个掌着一盏灯笼的姑娘!
这姑娘五步来到了仲伯的身后。
着那光怪陆离的河面了片刻,又了面前这老人的背影,这才低声道:
“我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让我来这里找你。”
“我们已到这里月余时间了。”
“梁蔓蔓若是我们还不能进入天机,便回去。”
她是温婉!
她的回去,自然就是回宁国去。
仲伯听在耳朵里没有回头,却了一句:
“怎么?莫非你们还想赶回宁国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何必呢?”
温婉面色微红,垂头,沉吟三息,低声道:
“毕竟、毕竟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若是能去亲眼也是好的。”
“哎……”
仲伯一声叹息,“可你父亲给我的信里却……你们都不要回去才是最好的。”
温婉抬头,惊诧问道:“为何?”
“没有什么为何,老夫想,你父亲既然这样了,便是希望你不要再陷入那情海之中。”
“情这个东西,甜时它令人甘之如饴。但苦时……却比那黄连更甚!”
“往往它只能甜一时,而后则苦一世。”
“所以何苦去找那一辈子的苦来吃呢?”
顿了顿,仲伯又道:
“另外……他既然即将成为宁国的皇帝,宁国那破船需要修补的地方实在太多,你父亲是比谁都清楚的。”
“那么李辰安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有许多……世人皆以为皇帝很风光,当然,当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帝确实很风光也很舒服,但那样的李辰安会是你所喜欢的么?”
“宁国百姓对他寄予厚望。”
“你父亲来信中也对他寄予厚望……老夫想,你们其实也是希望他能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的。”
“但明君却很辛苦。”
“史上那些所谓的明君,几乎都是清心寡欲之人,也、也几乎都是刻薄之人!”
“对大臣们刻薄,对枕边的人也刻薄,对自己更刻薄……”
“这个刻薄并非贬义,仅仅是指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很严格,落在身边人的身上,便也有几分沉重。”
“其实,现在的李辰安你可能因为他的诗词而喜欢,或者他那种随意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