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喻晋文的两个字,沈流在夜色下站了好久,方才离开。
人人都他是成功人士,可活到中年妻离子散,算哪门子的成功人士?
沈流心口处闷得慌,走到车边,又涌上一股剧痛,他扶着车门捂着心口,脸色煞白一片。
司机下车,过来搀扶他,“先生,没事吧?”
他摆摆手,好不容易缓过那阵闷痛感,动了动苍白的唇,“没事,八成是折腾狠了,累的。”
上车后,他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片刻,方才掏出手机开了机。
卓月的未接来电,有十个之多。
沈流眉宇间闪过一种烦躁,摁灭了手机,手机又开始震动,是医院的方医生打来的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接了。
接完电话,他的神情依旧寡淡,平静地开口,对司机道:“去医院吧。”
赶到医院,卓月很明显哭过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显出害怕和委屈,还有很久没在她身上到的脆弱感。
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脆弱。
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沈流走过去,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以作安抚。
卓月没有话,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继而泣不成声。
“怎么哭成这样?”
沈流放在她脸上的手一顿,心中警铃大作,“是不是孩子……”
他视线偏向卓月的腹部,见那里依旧圆圆凸起,心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不是!”卓月急急地了句,恰好主治医生走进了病房,将沈流叫到外面了一下她的情况。
“孕妇情绪很不稳定,这样很容易得产前抑郁,得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是高龄产妇,怀孕本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最好不要逆着她的想法,得哄着来,她有什么要求,或者闹个脾气什么的,尽量满足吧。”
沈流听得神色肃然,终究是在医生的谆谆教诲下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他上了病床,拥着卓月睡的。
卓月侧身很困难,只勉强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泪意涟涟。
先是诉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对他自始至终不变的情意,“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放在当今社会就是人人喊打的‘三’,我也是好家庭出身的,又不是天生下贱,喜欢有妇之夫,可我就是上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娇姐争什么,是她容不下我,不肯原谅我,我一再退让,难道要我赔上性命才肯罢休吗?”
而后,她开始自己的不安全感,“我知道,台里的人表面上恭维我,喊我一声‘台长夫人’,但终究没将我当成真的台长夫人待。我从来不在意什么名分,对我来那些都是虚的,我已经背了这么多年骂名了,还在意那些吗?可是,我们也要为孩子考虑啊,‘父母子,当为之计深远’,我不希望我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将来也无名无分的当一个私生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流平躺在那里,睁着一双眼睛着天花板。
她喋喋不休了那么多,他又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口口声声不要名分,到底还是要一个名分。
她是想要嫁给他,成为名正言顺的台长夫人,沈太太。
沈太太啊……
曾几何时,他只希望这三个字出现在他最的女人身上,他也最那么称呼她。
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不认识什么沈太太,只认识喻家大姐。
即使他一路拼搏,做到了一台之长,可在世人眼里他依旧是喻家的赘婿,靠着老婆的荫蔽才步步高升。
外人的偏见,舆~论的压力,确实会毁掉一个家庭,也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他的人生,已经毁了,不能让他孩子的一生也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