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承恩侯开口。
心腹推门而入,只见沈少淮与沈夫人坐在榻上,承恩侯依旧站在窗前。
“侯爷,那一批船,全都沉了。”心腹语气轻松地道:“这一场大雨来得及时,大船全都沉了,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全都沉了啊。”
“全沉了。”
承恩侯盯着水洼了好一会儿,首到一片枯黄的叶片落在水面上漂荡,在这样的雨天里,竟别有一番凄凉。
他抬头向院里的大树,一片新绿。
枯叶落了,会重新长出嫩芽。
亦如旧的势力倒下,又会有崛起的新贵替代。
青州的“粮食”运出来了,大船也沉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承恩侯沉吟道:“你去盯着顾家,他们是何反应。”
“是。”心腹又匆匆离开。
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片刻,沈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侯爷,顾家立过功,皇上嘉奖了他,算是扯平了。这一次船沉了,粮食全都淹了不,船上还有水手与运粮官兵呢。事关重大,顾家别想拿功劳开脱,应该是要被问罪的。”
承恩侯沉声道:“我自然知道。”
沈夫人挑眉:“那您怎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非是担心沈青檀那边出现变故?”
一旁的沈少淮开口:“母亲,此事皇上交给父亲督办,大船沉了,粮食没了,他也要担责。”
“这有什么?”沈夫人不以为然地道:“这件事顶破天,你父亲只会落得个革职查办,不会人头落地。若是青州的事情被揭发出来,便不是你父亲一颗人头能够交得了差的,咱们府里上下全都要跟着掉脑袋。”
承恩侯听到沈夫人的话,脸色骤然一变。
沈夫人继续道:“如今青州的事儿抹平了,咱们再也不怕被人给揭发。只要誉王不倒下,等他今后坐上那个位置,你父亲不仅会官复原职,不定还会再往上升一升。”
在沈夫人来,这个计划有利无弊,誉王无论如何都会保全承恩侯,最终只是惩大诫罢了。
承恩侯知道是这个道理,皇上将这一道旨意降下来的时候,誉王的信跟着来了,示意他放开手脚去将此事办妥,会为他兜底。
这句话从沈夫人嘴里出来,却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