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去的药丸滚落了一地,纪思远的手悬在空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的视线随着薄荆舟的移动而移动,眼底光影暗沉,情绪全都隐藏在那双漆黑的瞳眸深处,“哥,你为什么不吃药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了?
纪思远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觉得那药不好吃?”
薄荆舟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听到他的问话,转过头来,冷漠严厉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他脚上:“我的病一时半会儿不吃药死不了,倒是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出毛病了,那地上的碎玻璃渣子不见?就算不见,连痛都感觉不到?”
他着纪思远脚下渗出的血,眉头一皱,地毯都让他给弄脏了。
电话通了,薄荆舟重新转回头,嗓音一改刚才的冷意,“周医生,我是陆宴迟,麻烦你过来一趟,思远的脚受伤了。”
“恩,被玻璃扎到了,流了很多血,估计有点严重。”
纪思远紧绷的唇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 心头压抑的怒气也散了,“哥,你是在关心我?”
他起身就要朝着薄荆舟走去,脚一着力,被踩在下面的玻璃渣子朝着更深的肉里钻去,“啊。”
他痛得叫了一声,又重新跌坐回了沙发上。
纪思远着薄荆舟,原本情绪里的阴郁瞬间收敛了,像只被顺好毛的猫咪,温顺且毫无攻击力。
“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猜疑你,我只是害怕……”
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委屈又愧疚。
薄荆舟挂断电话,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才叹了口气:“害怕什么?”
“害怕你又不要我。”
他第一次见薄荆舟是在孤儿院里,那一天,他穿得像个王子,整个人都在发光,和破败残旧的孤儿院完全格格不入。
薄家两夫妻有事要和院长谈,就打发他自己去玩,而向来孤僻的他,不知为何,到薄荆舟离开的背影,竟偷偷的跟了过去:“哥哥,你们能收养我吗?”
薄荆舟年纪性子就很冷傲,听到声音,甚至连头都没回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能。”
医生来的很快,检查完他的伤后,道:“纪少爷,需要先把玻璃渣子从肉里挑出来,但你这扎得有点深,可能会很疼。”
“好,麻烦你了周医生。”
医生先用双氧水清洗了血迹和伤口,再拿镊子给他挑脚心里的玻璃渣。
刚才生踩玻璃都无动于宗的纪思远,这会儿瞬间变成了只弱鸡,医生的镊子刚一挨到伤口,就开始忍痛的闷哼。
薄荆舟听得头疼,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他在纪思远一声接一声的呼痛声中道了句:“我去阳台抽支烟。”
顿了顿又道:“他怕痛,周医生您要不就给他打支麻药。”
……
录完节目,沈晚瓷跟着众人一起从电视台出来,“于馆长、许老,今天多谢你们了。”
虽然这些人相不相信她的鉴定结果都不重要,但她也不想被人在职业上泼污水,这是她的好和梦想,就算现在不得不暂时放弃,她也想履历上清白干净。
于馆长:“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我和老许也是闲着无聊,便来凑一凑热闹。”
沈晚瓷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的这样简单,这是录节目,又不是广场上热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台下的观众都是早就定好的,需要邀请函才能进。
但电视台门口人多嘴杂,不方便细问:“于馆长,许老,要是方便的话,一起吃个宵夜吧。”
于馆长拍了拍她的肩:“下次吧,这次就算了,我们刚刚才认定了你的鉴定结果,虽然那青铜器的确是假的,我们问心无愧,但被人到我们走得近,难免会生出一些对你不好的谣言。即便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