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妇派过来都保障不了后勤。
地形、粮草,这两样对战争的限制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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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被唐剑的幕僚们说中了,刘聪此刻在北道。
更准确地说,在平阳郡襄陵县以东。
运城盆地不缺粮,但问题是运不到东面去——实际上可以运,但损耗大,看你舍不舍得了。
这就是地形带来的问题。
有时候从国家整体来看,粮草丰裕,但具体到某一处,可能粮食匮乏,因为别处的粮食运过来代价太大——即便到了后世,国家依然在各地大修粮库,原因就是调运成本太高。
刘雅在河内与邵勋激战,平阳朝廷的支持十分有限。
精锐兵马、粮草器械很难大批量运过去,只能淤积在本地,盖因中间存在着连绵不绝的山脉,要出轵关(太行八陉之一)才能够得着河内,路途损耗较大,成本极高。
本地兵,用本地资粮,在本地作战,这就是很多时候古代战争的实际情况。
君主当然知道这样可能导致地方割据,但世间事不外乎成本二字,能怎么办呢?
河东、平阳、冯翊之富庶,即便与河南相比,都不落下风,但你用不到河内、上党这边,也是白费。
刘聪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在花费大代价给晋阳运了二十万斛粮后,便停了下来,开始构筑乌岭防线。
重点是北道,这是双方争夺的焦点。
“陛下。”汝阴王刘景见得刘聪车驾,立刻行礼。
刘聪下了乘舆,面色有些灰败,只问道:“关塞如何?”
“皆已遣兵屯粮,以待邵贼。”刘景答道。
刘聪沉默不语,只看着茫茫群山,许久之后,方才说道:“若让邵贼过乌岭,则突入地势平坦之汾水谷地,再难相制。”
“陛下且放宽心。”刘景说道:“河内、上党残破,邵贼兵粮不济,难越乌岭。”
这倒是实话。
在并州这片山区作战,有相对富庶的平阳、河东、冯翊三郡支援,邵勋在粮草方面处于下风,除非他从河南、河北调集几十万人,不计代价转运粮草,但他现在也没这个实力。
但刘聪还是有些沮丧。
不知不觉,让人打到家门口了。
如果说河北的丢失是正常的,鞭长莫及的话,那么河内、上党的丢失就比较致命了,因为这让平阳丢失了外围屏障,轵关、乌岭关、刁黄岭、丹朱岭等地直接暴露在了邵勋的兵锋之下,再无外围缓冲地带了。
这些险要关塞一破,邵勋便直入平坦的河谷,朝廷再无地利。
“邵贼亲征,朕焉能不亲征?”刘聪叹道:“让太子不要回来了,继续在长安镇抚。河东、平阳、西河这一片,朕亲自料理。”
刘景亦看着连绵不绝的山岭。
其实,邵贼过不来,他们也过不去。
太行之险,已然是双方共有。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若朝廷出兵攻邵贼,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乌岭、太行之险,非常困难。
这同时也意味着大汉失去了骚扰邵贼核心腹地的能力。
从今往后,大汉可能就要变成一个纯粹的关西政权了,以弘农、河东、平阳、西河、晋阳等地为外围屏障,拱卫长安。
或许这也不错吧。
这种地形,进攻方消耗极大,防守方消耗较小,正适合迁都后双方的国力变化。
“追封刘雅为齐王。”刘聪对跟在身后的侍臣们说道:“录其一子至太子身侧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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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三日,邵勋进抵高都,面对面听取了唐剑的汇报。
“末将已遣沮渠崇率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