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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十个拎出来,有九个都是被桑枝夏救过命的,该分清楚是非的时候也拎得清。
桑枝夏愿意出钱建学堂,为的是村里的娃子来日能有个别的出路,这是人人欢喜的好事儿。
可也不能都让桑枝夏一个人出。
徐家的娃娃一巴掌数得过,就算都入了学堂读书,桑枝夏出的也太多了。
村长在桑枝夏意外的目光中解释说:“我们都商量好了,盖学堂请先生,笔墨纸砚书本这是大头,这块儿我们就不自不量力跟你争了。”
“可吃食用度这一块儿,就不用你操心了,家里有娃娃的一月自带一人份的粮,剩下的缺村里出。”
单拎出来,对于村里人而言这或许是一笔不小的数。
可要是均摊到每家每户的头上,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托农场的福,现在家家有余粮,日子比起之前不知好过了多少倍,拿出这点儿东西来并不多为难人,出得起。
桑枝夏还想说什么,村长却竖起了花白的眉毛就瞪眼:“我说了就这么办,难不成这点儿面子你都不肯给我?”
桑枝夏哑然失笑,一时没接上话。
村长乐呵呵地说:“村里现在富裕了,这点儿吃食用得起,也算是我们尽一份儿心,多少你也别嫌弃。”
能拿得出的不吝啬,拿不出的就再想想法子来年下狠力气多赚些。
总之不管怎么说,心口的气是热乎的,干活儿也带劲儿。
有了奔头的日子让人盼之欣喜,村长略一琢磨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多的你收回去,不好都占你便宜。”
“学堂里的开支用度你只管放心,我请了七大爷亲自看账,就算是一个铜子儿的去向,那必定也是清清楚楚的,绝对清白!”
有了村长的再三保证,桑枝夏自然是事事放心。
桑枝夏没有半点特殊之意,亲自把告辞的村长送到门口,等折回去的时候想了想,对着身侧的画扇说:“你一会儿拿着我的信去一趟县城,到皂花铺子那边把信交给薛柳,告诉她尽快按信上所说的把事儿办好。”
学堂建成以后,肯定要为孩子们请一个合适的先生。
除了先生,还有做饭的厨娘。
这些人都是学堂里要备下的,提前开始找齐了,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画扇低声应是。
桑枝夏想了想觉得并无遗漏,正想说去看看和小虎崽玩儿的徐明煦,身后就响起了一道匆匆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本该在县城里管理铺子的薛柳。
薛柳快步上前对着面露错愕的桑枝夏行礼,而后压低了声音说:“东家,铺子里来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她随身带了这个,说是来寻您的。”
桑枝夏垂眸看清薛柳掌心里的是什么,心头猛地一猝,眉心微拧:“人在哪儿?”
“人一大早就到了盒中香,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把人请过来了,此时正在门外。”
桑枝夏唇角无声一抿,垂下眉眼说:“把人请去北院的花厅。”
“是。”
薛柳去请人了,先一步抵达花厅的桑枝夏把玩着手中的木制小老虎,若有所思。
这小玩意儿不是多名贵的好东西,做工也算不得多精巧,严格地说,甚至还有些粗糙。
但桑枝夏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一个同样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样的小木虎陈年河的腰上常年挂着一个,比他随身挂着身份令牌的时候还多。
而且陈年河当时跟她玩笑似的说,这是他的父亲亲手打磨的,先是给了他,而后被他匀出一个给了他唯一的孙儿。
小木虎上用刀刻了一个浅浅的陈字,笔锋略弯异于常人,跟她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
带着个孩子的年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