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每日抽出半个时辰跟着练一练吧。”
徐家没出过一手狗刨如此拿不出手的人。
孙媳妇也不可以。
老爷子看着桑枝夏呆滞的脸,笑得越发慈爱。
“你每日还有别的琐事要做,璈儿幼时的标准对你而言过于苛刻,每日就跟嫣然和明阳他们一样,大字三篇,临摹完了每日傍晚跟他们一起拿来给我。”
“你先用嫣然的字帖练几日,我会让璈儿抽空给你单独再临一本字帖,练字十日一休,有不妥之处加练,三篇翻作六篇。”
“很好,就这么定了。”
老爷子说完心满意足地走了,桑枝夏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表情魔幻。
困于大字之苦的徐明阳和徐明煦脑袋挨着脑袋,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同情:“大嫂,你怎么也被祖父逮住了?”
徐嫣然小大人似的叹气:“大嫂你看,我就说被祖父逮住你会被罚抄的。”
她一开始就提醒桑枝夏了!
桑枝夏不信!
桑枝夏欲哭无泪地说:“我也没想到啊……”
谁知道老爷子忙成这样儿了,还能分得出心思关注她的狗刨字?
徐嫣然忍着笑张开胳膊抱她:“没事儿啦,你只是抄字帖,都不用背书和跟大哥习武。”
“这么一想,你的课业比我们轻多啦!”
徐明阳用力点头:“对啊,背书比抄大字还累呢,祖父对你可真好!”
三岁的徐明煦也不喜欢抄字帖。
他把小脑袋搭在桑枝夏的膝盖上,肉乎乎的小脸上都是愁苦:“大嫂跟我们一样命苦。”
村里的小孩儿都只是玩儿的,他们不行!
桑枝夏没想到被老爷子一次抓包会让几小只滋生出了同窗情,哑然片刻呐呐道:“听你们这么说,那我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起码老爷子没抓她去背四书五经,也不提女德女训。
要是说那种东西,她更……
“璈儿媳妇。”
桑枝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挤出笑说:“祖父,怎么了?”
去而复返的老爷子背着手说:“你跟我过来。”
桑枝夏脚底发飘心里没底地跟着去了。
堂屋里,老爷子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桑枝夏沉默很久很久,嘴皮子上下打了半天架,最后勉强只背出了论语的前六句。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老爷子。
桑枝夏对上老人家一言难尽的目光,悲伤逆流如河。
谁懂啊?
女博士秒变古籍盲流啊!
在她极为忐忑的目光中,老爷子缓缓呼出一口气,扶额说:“你今年才十六。”
“在家时不曾读过书吗?”
桑枝夏反手朝着无良渣爹的头顶甩锅:“在家时父亲和嫡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故而识字和读的杂书都是姨娘设法找来的,不曾好生入过学堂。”
老爷子微怔一刹,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荒谬。”
“人活在世,当读书明理,习才修德,求真辩实之道,怎可论男女为差?”
桑枝夏一脸受教低头反思,下一句就听到老爷子说:“你姨娘将你养得很好,只是琢玉不雕则有瑕,小家可任,大任恐有不妥。”
“从今日起,你每日除了三篇大字,晚饭后来找我,我教你读书。”
老爷子看似突发奇想,实则不容拒绝。
桑枝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老黄瓜刷绿漆还能再添一回苦读的乐趣,魂儿在头顶飘,脚在地上摇地出了正屋。
一整天都过得十分恍惚。
徐璈暮色落时到家,听徐明阳说桑枝夏在跟祖父听学,当即一愣。
“听学?”
徐明阳小脑袋上下点出了残影:“是啊,祖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