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个准备。
他本以为自己会平安无事的经过那辆马车,却不想在他路过的时候,马车的窗户打开,露出了一张稚嫩的脸庞。
“赵少师,何故行走如此匆匆,连个招呼都不打呢?”
朱由检的声音响起,赵南星也看向了他那稚嫩的脸庞。
四目相对,与稚嫩脸庞相悖的,是朱由检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
“殿下何故出言讥讽呢?”
赵南星虽然对朱由检不感冒,但还是作揖行礼,因为这是尊卑之道。
对此、朱由检也打开了四轮马车侧边的门,下车之后作揖回礼。
他这样的举动,倒是让过往的官员有些惊讶,毕竟齐王和东林不对付是纸面上的事情。
“这一礼,是多谢赵少师这数年来,对大明,对天下的尽心。”
人在官场,许多时候会因为政见不合而变成政敌,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敌对至死方休。
朱由检对赵南星的这一礼,心甘情愿,没有半点作秀的想法。
赵南星他们也想着改变大明,只是他们的力量不够,或者说路子走错了,这并不代表他们和五党一样。
五党是单纯的坏,赵南星他们是独木难支,而东林言官是蠢。
朱由检很清楚这其中分别,而他这一礼也是对赵南星这些年来在任上作为的认可。
赵南星被他这一礼也行的发懵,但片刻后他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去了。
如果眼下他和朱由检交谈,恐怕那群言官会借机发难,指责他投靠了朱由检。
他虽然不怕言官们的弹劾,但却不想平白无故的被诬陷,所以他选择了走。
对此、朱由检也很理解,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返回了马车上,因为他知道,叶向高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走出来。
也不出他的预料,当叶向高走出东华门的时候,已经是赵南星走后的半个时辰了。
相比较赵南星,叶向高倒不怕有人弹劾他,而是直接走到了马车门口,自来熟的打开了车门。
车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书房。
这个长一丈、宽七尺,高七尺的双马四轮马车基本上是朱由检移动中办公的地方,书架靠车夫后背的位置,朱由检则是坐在棉花填充的皮质沙发上。
面前有可以抬起来,卡在马车墙上的小桌板,三尺长的桌板上摆放了厚厚的军报。
“这份马上看完,请叶阁老入座稍等。”
正在处理军报的朱由检开口请叶向高坐下,而叶向高见状也坐在了朱由检的对面。
望着在处理军报的朱由检,叶向高的心底有些感叹:
“若是大明历代先皇,能有如此勤政者,或许局面不会那么糟糕……”
一时间,叶向高不知道是想起了万历还是泰昌、又或者是朱由校,感慨颇多。
对这一切,朱由检并不了解,他之所以不理叶向高,也并非要展露什么架子,而是他手中的军报确实很重要。
这是一份五军都督府发来的军备订单,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称得上是天文数字。
布面甲、棉甲、鸳鸯战袄各十六万九千套,扎甲、锁子甲、鸳鸯战袄各二十二万四千套,步铳……
近一百三十万套各类甲胄的订单摆在了朱由检的眼前,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六万支步铳,六万支骑铳,十四万把雁翎刀,十七万把长刀,三万多杆长枪,以及其他诸如火药等物件。
总之、整个军备订单看完,末了出现的只有一串数字。
合计一千四百三十七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两四钱军费……
“这把我上称、当玉石的价格卖出去也不值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