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第一天。
苏凉被生物钟准时唤醒,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是:今日她一定会被皇上召见,兴许传口谕的老太监此刻已经到了大门外。
洗漱,练武,沐浴换衣,吃早饭。
当阳光投射在平静的湖面,洒下点点碎金时,苏凉已经完成了她从苏家村开始就坚持的早间活动。
她做了很多事,但一天才刚刚开始。
老太监还没来,但应该很快就到了,至少在正午前苏凉带着这个念头,走进湖边亭子里,在老白对面坐下时,齐峻已经带着她和顾泠昨夜整理出来的药材单子去找了宋崎。在苏凉回京前,宋崎已从浔阳城回来。他没有让苏凉失望,宁家的生意稳中见好。
老白的视线越过苏凉的侧脸,又越过他总是凝视的湖面,最后落在圆明阁外的一堆箱子上。
那是齐峻和忍冬商量过后,开始给苏凉筹备婚礼的第一步:嫁妆箱子。如今都是空的,但日落之前应该就会被装满了。
老白把视线从箱子上收回来,再次回到苏凉脸上,定在她的眉眼之间。他总是这样看着她,用透着怅惘和怀念的眼神,偶尔还带着几分让人不解的悔恨。
“二月十五?为何如此心急?你有喜了?”老白开口,语出惊人。
虽然他先前不满顾泠居然不愿意跟苏凉在一起,但当他们真的要成亲,且如此匆忙,他又有了新的不满。
这是标准的“嫁女儿”心理。臭小子居然看不上我家宝贝姑娘?不是眼瞎就是想出家!臭小子真的要把我家姑娘娶走了?丫头还小着呢为何着急要成亲!
苏凉轻咳,“我没有,师父不要胡说。”
“真没有?”老白的眼神带着怀疑,那种“你那么喜欢那个小子,说不定会不顾矜持跟他困觉”的样子。
苏凉抬手,不是要发誓,而是伸过去放在老白面前的桌上,掌心向上,很淡定地说,“师父给我号脉就知道了。”
老白当真给苏凉把脉,口中还说着,“若那小子真的欺负你,我去宰了他。”
苏凉只想笑。她脑海中浮现出顾泠总是高冷淡漠的神情,想象了一下顾泠变成好色之徒,对她有那种欲望,便忍不住摇起头来,太怪异了,简直可怕,根本不可能的。
“真没有。”老白放开苏凉的手腕,“不能明年再成亲?看那小子能不能守住,万一不到一个月,他就移情别恋了呢?”
“师父,他不会的。”苏凉神色认真。老白的焦虑程度出乎她的预料。一定还是跟那个“小师妹”有关系,苏凉想
等到齐峻办完苏凉吩咐的事情回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湖面上的碎金斑变成了一张很大的金箔,微微颤动闪烁着。老白把顾泠抛在脑后,正在跟苏凉讲关于毒术的东西。
正午时分,万家酒楼准时送了苏凉预定的饭菜来。
她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老太监还没来
下晌齐峻和忍冬在往箱子里装东西,一趟一趟地从库房搬过来,瓷器、布匹、金银珠宝,苏府仓库里堆满了这些东西,有乾国皇室和凉国皇室赏赐的,亲友送的。很多宝贝还是最初苏凉和“宁靖”在北安县跟端木忱交易时契约上写的,住进来就在库房放着了。
此时京城的大街上,人们仍在议论苏凉和顾泠要成亲的事。
不同于昨日得知时下意识地评判这桩亲事好与坏,虽然跟他们并无干系。一夜过去,出现了新的传言,其中之一跟老白的“担忧”相似:成亲这么匆忙,该不会是苏凉和顾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怕再晚会怀上,甚至已经怀上了
古往今来,人们总是对于自认为的“反常”之事生出自认为的猜测。
男女之事更是最容易引起八卦绯闻的:那般高的身份地位,就算家中没了父母长辈,成亲本该三媒六聘,礼数周全,为何从定亲到拜堂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