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庆眯眼看着远处不说话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魏青草心里酸酸的,瞪着他问:“怎么,这就幻想上了,是不是满脑子的莺莺燕燕?”
赵建庆冲她摇手:“别说话,我正想咋写这个拒绝信呢。唉算了,你帮我写吧,我不会。”
魏青草撇嘴:“这个忙我帮不了,再说,张蕊认得我的字。”
赵建庆皱起眉头,“是是是,你们关系那么好,她肯定认得你的字,那咋办呢?哎,这样,你给我打个草稿,我来抄。”
魏青草眯眯眼,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写?”
赵建庆大嘴一咧:“咱俩关系好呗。”
“呸,谁给你好。”她翻翻白眼。
赵建庆来硬的,“事儿是你惹的,屁股就得你来擦,跟我没关系。要不信我也不写了,你随便吧。”
魏青草恼了,“你还跟我撂挑子了你!”
他下巴一仰:“对。”
魏青草认怂:“好好好,我写我写,我怕你我怕你。”
等她见到对她望眼欲穿的张蕊时,她心虚地说:“小蕊,这事我跟赵建庆说了,他给你写了一封信,我也不知道写的啥,你慢慢看吧。”
说罢逃也似的跑出张蕊家。
等在外面的赵建庆伸手给她拭汗,跟她开玩笑:“看你,跑成这样,跟偷人了似的。”
魏青草打他一下,抬腿上了骡车,说:“你才偷人了,这还不是被你害的,我都不敢看张蕊,跟我偷了她的东西似的……”
“你没偷她的东西,你偷她的人了。”。
“你滚蛋!”
俩人嬉闹在一起。
晚上回到家,魏青草进门就听到一个坏消息:春喜去邻村窑厂干活累晕在窑厂里了。
张玉英挤着眼摇头:“这闺女真傻呀,窑厂那是女人干的活吗,男人都撑不住,她去了不累死才怪。”
魏青草焦急地问:“你听谁说的妈,春喜现在在哪?”
张玉英说:“听咱村一个也在窑厂干活的小伙子说的,她人已经被送回她婆家了。唉,我劝她妈去看看她,她妈哭着说不去,权当她死了。”
魏青草顾不上吃晚饭,急急地说:“妈,我得去看看她。”
张玉英拉住她说:“这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家咋去,吃了饭让你爸送你去。”
正说着盼盼来了,她急急地说:“青草,我刚才就等着你回来呢,咱一块去春喜家看看她吧,我让堂弟陪着咱去。”
有个小伙子作伴就放心了。
三人急匆匆去了马武家。
这是一个标准的穷人家庭,几间土坯屋,院子里跑的都是孩子。
这个家跟别家有些不同的是:跑得大大小小都是男人。
这样的家庭最费女人,因为这个年代的吃穿用度都是女人做。做一家人一年四季的鞋,衣裳,还有棉衣,拆洗被褥,都得她一针一线的做出来。
平常光做饭,蒸馍,擀面条这两样就能把女人累坏。因为一家男丁吃得多,擀一顿面条能把人累得腰酸腿疼,夏天能中暑。
魏青草在那个低矮的土坯屋里,看到了像一片树叶般轻飘飘躺在床上的春喜,她跟盼盼都吓了一跳:那个婚前天天闹着减肥的胖胖春喜已经瘦得脱相了。
她两眼塌陷,脸色发灰,嘴唇惨白,整个状态已经是个憔悴的中年女人了……
她看到娘家好姐妹来了很是吃惊,也很……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
“春喜!”魏青草抱住她哭了出来。
“春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盼盼也哭了。
春喜撑不住了,跟两个好姐妹抱头痛哭。
马武面无表情地看她们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魏青草擦擦眼泪,起身把门关上了,坐回到床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