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我还跳河沟里给我妹妹逮过鱼吃呐。”
魏青草低声斥责:“只是现在没事,以后落下腿病就麻烦了,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身体可是有本账,老了跟你算总账……”
赵建庆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魏青草突然停住,自嘲地一笑,说:“你被我啰嗦到了吧。”
赵建庆却语气柔软:“继续。”
魏青草看他一眼,噗呲笑了:“你有病啊?男人不是最烦女人唠叨了吗?”
他说:“我不烦。我从小最羡慕人家孩子有妈唠叨,最羡慕别人家里有个女人絮絮叨叨。”
魏青草不笑了,她看他的眼里泛起心疼来:这个钢铁硬汉其实心里柔软着呢……
她咬咬嘴唇,掩饰住心里的难受跟他开玩笑:“早知道你有这个嗜好,那我以后就天天唠叨你,让你耳朵起茧子。不过,咱们今天真不适合在这说话,你腿冷。”
赵建庆把烟把扔到河里,狠狠地说:“青草,或许,我以后真得当她不在了。我根本……不理解她,也根本跟她不再是一家人,如今她把弟弟还给我们家了,也许她在心里就跟我们划清界限了。”
魏青草忽然怒了,“你放屁!”
赵建庆愣住了。
她可是从不说脏话,就是他偶然说脏话她还训斥他,此刻,她怎么了?干嘛这么激动。
“青草,你咋了?”他轻声问。
魏青草像发疟疾一样浑身发抖,“赵建庆,你给我记住了,天底下只有狠心的孩子没有狠心的母亲,或许有狠心的父亲,但是,母亲,绝对没有。一个女人,永远不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骨开十指掉下来肉,她会不疼?她会不爱?她会想着跟她的孩子划清界限?你不配有母亲,你不配当儿子……”
她又看到了她上一世,自己最后离开家的时候,那一对儿女冷漠的面孔,她心如刀绞。
赵建庆吓坏了,他起身扶住她的两肩,才发觉她全身抖成这样,而且浑身冰凉……他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滚烫的怀里,紧紧搂住了她。
魏青草只觉浑身冰冷,整个人像空了般没有重心,像羽毛般轻飘飘的四处乱飞……忽然,她感觉到了温暖,她空虚漂浮的身心归位,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依附于它……她靠在他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
许久,她猛地推开了他,杏眼圆瞪,红唇翻飞:“赵建庆,你个老流氓!”
说罢转身就跑。
赵建庆僵了几秒,赶紧追上来,嘴上解释:“青草,青草可别误会呀,我可不是流氓,我怎么会是流氓呢,我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