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微缩的文明和信息开始浮现出来。左手边滚动的龟壳在火焰中龟裂,占卜未来的凶吉,右手边最早的结绳记数和朴实的自然观念文本堆积。
青铜器从他身边滚落,苏格拉底的宣讲和柏拉图的教导开始浮现,金字塔开始被建起,宫阁楼宇开始绵延,朴实的石头高塔被搭建...
这是属于神权的时代,也是一个从迷蒙中睁开双眼的时代。
而这个时代,结束于第一枚十字架被立在大地上。
看不见面容的男人头上戴着荆棘环,手中捧着黄金铸造,工艺朴实而华美的第一重冠冕。
厄兰兹谦卑地单膝下跪,接受了第一重加冕。
随着熔金般的刺痛感,厄兰兹感受得到一种压力狠狠地碾在他肩头,那是整个文明在呼喊,试图用愚昧的信仰盖过他的意志,用单纯的信仰去替代思考。
而这个时候,来自荒野之外的思考如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单纯的信仰,也划破了厄兰兹本人对简单世界的期望,让他能站起身继续前行。
圣帕德里克在他的左手边坐上小船,飘飘摇摇地前往爱尔兰,神话中的英雄史诗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基督教的时代,重重迷雾当中但丁举起手里的诗稿,用颂词指引着厄兰兹继续往前走。
他的右手边投石器和火药开始涌现,变成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和沸腾的爆炸,转动的风车和磨坊在大地上开始扎根,一阵阵麦浪反复晃动。
走过诗稿,谈话录,竹简,羊皮纸卷,石板,古籍,手中端着第二重冠冕的诗人等待已久。
第二重青黑色的王冠加冕,它们用感性的方式思考世界,用对物质世界的抛弃解释宇宙,用不可描述的言语描摹着模糊的未来,而对当下并不言语。
它们是厄兰兹最熟悉,也打交道最久的知识,凭着自己的意志,厄兰兹一个接一个地点破这些思想的漏洞,谬误,矛盾和错误,像砍断一条条藤蔓那样,再次站起身来。
十字架开始衰退,右手边取而代之的是各类新兴科技,沸腾的鹅颈瓶里在放电,试图揭露生命和造物的本质,转动的差分机彼此耦合,寻找着一个不可能抵达的精密极限。
左手边成群的贵妇人和贵族们正在举行通灵仪式,神秘学开始被传抄和保护,在暗中,以口耳相传,书面记载,特殊文本,灵性指导的方式被传承。
此时,悬浮在空中的一本本书籍自发地翻动起来,无穷的信息大海朝着厄兰兹张开一角,挑战着这位意图登基的新王。
他走过的道路寸寸崩溃,除了前进之外,没有后退可言。
空中孤独的星辰明光大作,近乎渲染了大半片天空,屏障外愤怒的独眼直接敲碎了一大块屏障,开始将自己的力量强行投射到大荒野内部。
二十一个法术中枢随之浮现,编制成一张宏伟的奥法网络,暂时将这些力量容纳在虚数范畴内,无法作用于目前的荒野。
厄兰兹朝着倒生树上的九个光辉球体招手,而那些球体则直接化作寸寸流光,按照卡巴拉生命树的顺序,变成厄兰兹胸前挂坠的宝石。
利用自己攀登生命之树时留在里面的精神烙印,和自己锚点的维持,厄兰兹咬牙继续朝着上面攀登,每多走出一步,信息的冲刷就越发猛烈,几乎要把他的人格拆成碎片,丢到脑后。
与此同时,贝尔纳黛所说的巨大恐怖,也在此刻开始了体现——
厄兰兹看向地面,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无序错乱的世界,而是一台即将破损,但无所不包的宏伟的,神之机器。
一面墙壁背后是黄铜的管道,金属的线路,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阴暗角落当中,永远都在传出齿轮转动的声音。
大陆的板块漂移,本质上就像舞台上的转幕,那是精巧至极的神工,用坚固的承重柱和转轮,带动着自己固定住的大陆板块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