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秦良玉还在担心他纸上谈兵。
于是他也爽朗地回答:“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本官哪有说用计就一定要用诈降了?当初不过私下里随口提一句罢了。
眼下虽然强攻难以突破,但也不能干等着,该打还是要打,打之前还可以尝试一下劝降。如此才能让白文选别瞎琢磨。尤其是有些以常理度之、不太可能成功的攻城方式,我们先按部就班藏拙一下,对方才会更加麻痹嘛。”
秦良玉听他说得如此审慎,而且是严密分情况讨论的,才算是安心了下来,也愿意执行朱树人的一切具体指挥。
当天在江面上巡视完敌军防务状况后,部队就分兵渡过了嘉陵江,简单地夹着嘉陵江两岸,分别建立了前进营寨,然后投入了攻城武器的打造当中。
就算再急,最初一两天也是不可能展开强攻的,总要给造攻城器留出时间。
所以当天下午,朱树人在稍稍了解了一下相关工作的展开情况后,就带着一些精锐将士,从重庆西面半岛陆路来路的方向,逶迤来到通远门外的七星岗。
官军在七星岗上设置了一些瞭望点和一个简易营地,架设好火枪和佛郎机。然后就派出骑兵和骂阵手,到城下试图劝降攻心。
至于红夷大炮,暂时没法弄上七星岗营地,因为太重了,动辄几千斤的东西完全没法拉上山,只有百斤的佛郎机炮,可以比较灵活上山部署。佛郎机的目的也不是拿来攻城,而是防止守军夜里出城偷袭这处瞭望点。
……
白文选在城内,这一整天也是忙碌不休,紧张部署着各处防务。
他对于官军可能的进攻方向的判断,倒也跟朱树人的设想差不多,觉得官军最有可能还是从西面爬坡攻城,其中通远门被攻打的危险性最大,
因为城门外的平坦空旷地形面积相对最大,适合展开阵型和重型攻城武器。
至于城南城北,白文选原先虽然不熟悉重庆地理,可最近二十天,也算是临阵磨枪,每天做功课,也注意到了长江和嘉陵江在冬天水位下降后,露出的淤泥和嶙峋乱石,觉得那些地方就算可以渡江,也难以列阵快速行军,地形通过性太差。
如此不约而同的看法之下,就导致朱树人派人来通远门劝降时,白文选也刚好在城头视察防务,都不需要再让人传话了。
战鼓隆隆中,官军前队在骑兵保护下,逼近到城墙外三百步的距离,部分重甲士卒扛着铁盾,又往前接近了一百多步,这也是欺负张献忠远道入川,不可能带重炮,所以能抵近了喊话。
“白文选!可认得我家抚台的旗号!张献忠当初如此猖狂,尚且被射断耳打成麻子脸,忙忙如丧家之犬!
你们要是躲在贵州深山里,我家抚台限于朝廷约束,还不好斩尽杀绝追击!如今竟然还敢出山入川,迟早全军覆没!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抚台当初暂时放过你们,不过是陛下让他先去救开封对付李自成!如今李自成三十万大军被我家抚台全灭、李自成自己都被打成了独眼龙,弃军逃回陕西!闯贼张逆一个独眼龙一个一只耳,倒是绝配!迟早都死无全尸!
你让张明志守万县,他已经全军覆没了!一天都没用就攻破了!这重庆城早早开城,还能饶你们不死,如果打破城池,那就鸡犬不留!”
明军骂阵手这番话,似乎有些冗长,但实在是不能删减了,因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功绩。这些张献忠麾下的士兵在深山里困久了,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新闻,不容易生出敬畏之心,
这就很有必要强行扯着他们的耳朵、撑开他们的眼皮,逼着他们知道外部世界发生了什么,从而胆寒。
果不其然,在官军的反复耀武扬威之下,城头守军士气还真就发生了一些动摇。以至于白文选见状,都不得不带着督战的心腹卫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