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停滞了一下。
孩子的母亲发现,尴尬一笑,伸手抓住,就将两根大拇指甲对着一掐,“啪”的一声脆响,送那虱子上了西天。
“呕……”萧三娘刚好在旁边瞧着,差点吐出来。
她那个患儿的母亲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妇,见状咋呼呼地喊起来。
“哎呀,脏死了,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来了!万一虱子爬到我儿身上怎么办?快抱出去!”
其他人也都露出嫌弃的神色,小声嘟囔。
“丁”字号患儿的母亲慌乱地将孩子抱起,涨红了脸。
杜清檀平静地道:“抱到这边来吧。”
她找了个相对独立的药箱子,让把孩子放在上面,面不改色地给那孩子做详细的检查。
然后下了定论:“这孩子没吃饱,还有这虱子太多,他睡不安稳,以及头上的肥疮会痒,他很难受。”
孩子母亲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这奶水不足……”
杜清檀叹了口气,说道:“喂些米糊,然后多晒太阳,这虱子和肥疮嘛,我给你开药。把孩子包好,在这等着。”
她起身就去找李岱了。
李岱一直稳稳地坐着观察众人,见她过来,就道:“什么事?”
杜清檀问他:“学生初来乍到,不知规矩。想问,这种招募来的病患,是否可以由太医署包医药费?”
李岱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当然包的。”
杜清檀就给他行了个礼,然后吹捧:“圣人仁慈,殿下仁慈。”
李岱静静地注视着她:“圣人确实仁慈,我却不敢居功。”
杜清檀道:“我知道这患儿是您发了话才放进来的。”
李岱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你去吧,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不必吝惜。”
杜清檀走回去,和患儿母亲说道:“圣人仁慈,你们的运气也好,遇到了琅琊王,医药费都由太医署出了。”
那患儿母亲惊喜极了,立刻跪下去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又要给李岱磕头。
李岱肯定是不受的,淡淡地避开了。
杜清檀只给开了个去除虱子的,用百部、蒲公英、黄柏、野菊花煎水清洗,一日两次。
又教那妇人:“回去后把家中的衣物床单都用滚水烫过,也可将这药水浸泡清洗,日常要注意多洗多换,不然还会反复。”
另一个方子,她郑重其事地请了周医令:“这孩子头上生的肥疮,学生不会治疗,恳请医令给他诊治。”
周医令微微一笑,当即开了方子,还让她看:“茵陈,五倍子,秦皮,陈皮,甘草,这个方剂简单,比较适合他家使用。”
杜清檀诚恳地行礼道谢,又给开了一张方子,一并交给取药的医工。
医工拿了方子一瞅,十分为难。
张医令正在忿恨杜清檀去求周医令开方,却不求他,见状就恶声恶气地道:“怎么回事?”
医工递了方子过去,为难地道:“这个,药房里没有啊。”
却是大米二十斤,鸡蛋二十个。
张医令冷笑起来:“杜清檀,这就是你开的药方?”
分明是借机利用公帑补贴穷人,为她自己谋善名!
杜清檀正色道:“对,食医,以食为医。稻米性味甘、平,入脾、胃、肺经。
主治脾胃气虚,食少纳呆,倦怠乏力,心烦口渴,泻下痢疾。
鸡蛋,性味甘、平,入心、脾经。益气养血、宁心安神、滋阴解毒。
学生认为要治好这孩子的夜啼之症,就需要这两样东西。”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开多了吧?那行,减半?”
“拿来我看看。”
李岱接过方子看了,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道:“不必了,就按这方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