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起来,其手中那盏灯笼,始终不灭,宛若老人临终前的呢喃一般。
人睡如小死,一睡不醒既大死!
当许一凡他们回到西凉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房间内散发出橘黄色的光晕,等待着风雪夜归人,站在门口等待许一凡的姜三甲,在看到宛如一个雪人般回来的许一凡,姜三甲微微一愣,随即默然,抬起头,看向夜空当中的飘雪,喃喃道:“这雪真大啊。”
早早做好一桌饭菜的妇人们,在看到许一凡背着早已经冰凉被冻僵的老人的时候,并没有爆发出哀嚎声和哭泣声,她们只是默默转身,撤去饭桌上的酒菜,开始烧水,准备给老人沐浴更衣,顺便把门口的黄灯笼换成了白灯笼。
死亡,对于西北百姓而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每当有战事发生的时候,就会有人死去,每
当冬季来临的时候,都会有那上了年纪,熬不过这个冬天的老人去世。
哭有用吗?
没用的,自从西北这片土地上,有人生活开始,泪水早已经无用,它们已经随着漫天的黄沙,随风而去,世道很难,生活很苦,可再难再苦,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哪怕日子只会更苦。
可能很多人不曾知晓的是,在西北这片土地上,人的寿命普遍都没有超过四十岁的,即便有,也很少,而像宋志武这样活到六十余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对于宋志武会去世,家里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老宋头儿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小镇传开,很多人都纷纷前来帮忙,吊唁,一时之间,整个小镇变得热闹而忙碌起来。
宋志武有四个儿子,死了三个,唯一活下来的那个,现如今还在康城的军队当中,而且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家了,孙子还小,因此,当宋志武去世之后,为其整理易容的事情,是许一凡来做的。
净身,更衣,入殓,披麻戴孝,许一凡就像一个儿子一般,一丝不苟的做着这些事儿,而敖戟也在第一时间,派出骑兵去通知宋玉这个消息。
这个夜晚注定是忙碌的,也是悲伤的,但是,不管是宋志武家的人,还是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如何的伤悲,宋志武这辈子,在军伍当中,立功不少,却也不多,其战力不是最拔尖的,能力也不是最出彩的,职位更不是最高的,可是,凡是认识老宋头儿的人,都很钦佩这个亲自把三个儿子送到战场的老人。
宋志武的棺材早早就准备好了,棺材不是什么上好的棺材,就是西北这边常见的胡杨树打造而成,老人前前后后为自己打造了四副棺材,最早打造的棺材,给了大儿子,第二副棺材给了二儿子,退伍之后,打造的棺材给了小儿子,最后打造的这副棺材,终于轮到了他自己。
人死之后,需要守灵,许一凡始终跪坐在棺材前,默默地烧着麦秸,在此期间,他始终一言不发。
从许一凡来到西凉镇的那一刻,他的身份就已经被人知晓,当看到许一凡如此做派之后,当地的诸多官员,还有大家工匠,纷纷前来。
大雪,在后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停歇,可是,当黎明到来的时候,初歇的大雪,再次飘落下来,这一次的大雪比之前更大,更急,更密,小镇的那条主干道,也已经落满了积雪,尽管有人时时刻刻都在清理,可当天亮之后,街道还是被大雪覆盖住了。
在中原,人死之后,有停灵守孝三天的习俗,可在西北没有这个习俗,头天死,第二天就要出殡。
跪了一夜的许一凡,当他站起身的时候,整个人直接一个踉跄,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个少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睛充满了血丝,可是,那双眼眸深处,却变得愈发的深邃,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许一凡推开前来搀扶他的敖戟,径直走到宋老夫人面前,声音沙哑的问道:“还等吗?”
老妇人看了看许一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