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其实变相告诉赵璜,这事最好不要提。
但赵璜为人也跟孙交一样,遇事从不退缩,直接就在次日朝会上把新皇派人秘密营造火车之事给说了出来。
朝堂上并没有哗然,而是莫名其妙。
皇帝派人开矿之事,人尽皆知,但造一个可以沿着铁轨跑的东西,这算什么?搞发明创造?
这是皇帝该做的事吗?
让我们出来反对,我们也不懂啊。
朱四叹道:「赵卿家不说,朕打算过段时间也会讲的……朕确实是在造火车。」
赵璜道:「陛下,如此劳民伤财……」
朱四抬手打断赵璜要说的话,语气却不怎么着急:「你说这是劳民伤财,敢问劳了谁,伤了谁的财?户部有在此事上调拨一文钱吗?」
随着皇帝把目光转向孙交,很多人才明白,原来这次议事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孙老头。
本来很多人都觉得,赵璜在朝中虽名义上为中立派,但工部和户部其实是一体的,赵璜很可能是受孙交的蛊惑,才跳出来提这件事,因为其建言的方式方法,有点像之前孙交出言反对皇帝在东南海防增加开销。
难道赵璜觉得孙交此举能奏效,让户部在朝中地位急速攀升,工部也想照葫芦画瓢?
孙交走出来道:「回陛下,户部并未参与此事。」
赵璜正要继续说,朱四抢白道:「朕知道有些人该怀疑了,那就是朕从内府中调拨了钱粮,其实也不是。说起来,今年户部调拨给内府的钱粮,加起来还没有从内府调拨给西北的钱粮多,内府现在也没有结余了。」
没有结余?
那皇帝平时的开销从哪里来?
皇宫上下都在喝西北风呢?
谁信啊?
朱四继续道:「有关火车这东西,所用无非是铁和煤炭,铁可以制造出火车的铁轨、车头、车架子、轮子等,而煤炭用来烧,以推动火车前行,这些都是西山煤矿和永平府的铁矿出产的东西,并没有用到太多的本钱。」
众人听了这才知道,原来皇帝开矿,是为了造这种火车,自给自足?
用铁来制作车壳子,这能理解,可用烧煤来推动火车前行……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听说过拿煤来烧炉子,没听说过烧煤还能跑的,这是糊弄我们都是文人,不懂匠人的奇技Yin巧?
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当众解释了,朝廷没用一分一毫,所谓劳民伤财的说法就不成立,那赵璜的上奏也就没意义,大概到此时,赵璜就该适可而止,退回去不再赘言了。
事实上,赵璜也很难再提议什么。
此时蒋冕出列,一脸沉重:「陛下,去年西北用兵,边军到现在都缺少兵器,有铁器的话更应该用在军备上,而不该挪用它处。」
蒋冕是内阁次辅,他代表了内阁,甚至可以说代表杨廷和的意志。
众大臣有些迷茫,怎么这时候却是蒋冕出来替赵璜说话?赵璜不会是已经不再当骑墙派,而选择弃暗投明,靠向杨首辅一边了吧?
朱四笑道:「蒋阁老,你的意思,朕不是很明白……西北军械铸造,一向都有固定来源,朕在西山开煤窑,在永平府开铁窑,反对的人很多,谁都不看好朕能取得什么成就,在开矿中,朕可没有让朝廷出一文钱,就这样,产出的铁还要全用在朝廷开销上?
算是正面交锋。
君臣间的辩论。
蒋冕听了也有些来气,语气咄咄逼人:「陛下,以朝廷名义所开矿窑,无论是否由户部调拨银钱、人力修造,始终都用到了朝廷的关系和资源,任何产出,也当归于朝廷,实际上,也就是归于陛下您。」
朱四道:「欸,蒋阁老的话,朕不能赞同。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