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
「会不会是……跟伯虎回京有关?」
眼看作别,蒋冕突然提了一嘴。
杨廷和本要往自己乘坐的轿子走去,闻言脚步一顿。
最近他身体不好,改乘坐马车为轿子,求的是个安稳,路上还能稍微休息一下。
杨廷和侧头望向蒋冕,道:「若唐寅真有此等能力,相助陛下批阅奏章,且每每言之有物,那他将来是否有入阁之可能?不能等闲视之……立即找人留意他在京师的境况,以做应对。」
杨廷和没把话说得太明显,只是暗示蒋冕必须要行动起来。
我杨某人在朝被太多人盯着,行事不便,还是由你找人盯着唐寅,看看唐寅有没有早出晚归,平时见过什么人,是否有入宫的情况,充当顾问,为皇帝出谋划策。
蒋冕点头,意思是这件事他会立即去办。
二人心中有数,都明白最近要小心提防皇帝对朝事过多干涉,更要防备皇帝突然来个大杀招。
……
……
皇帝勤于政务,对朝臣来说本应是好事。
因为朱四批阅下来的奏疏,落到实处,给人一种大不一样的感觉,或让人眼前一亮,或让朝中人分外着紧,不像杨廷和那种宽仁治国的理念,更像是实践法家理论,让下面的大臣疲于应付。
不单是蒋冕发现问题不对。
内阁中其余几人,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刘春这天趁着代表内阁去跟户部谈夏粮征收事项时,去尚书房跟孙交把情况说明。
「……介夫最近经常跟另外几人开小会,看来是在想办法,扼制陛下对朝事的过多干预。」刘春直言不讳对孙交道、
孙交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刘春道:「开春后,陛下在奏疏批阅上,非常勤勉,以往在宫内经常积压几天的奏疏,现在一天都不到就给批了下来,以至于阁臣在票拟方面,都很紧张,有时一些题奏还会被司礼监发回来,重拟票拟。」
孙交无奈一笑,他很清楚,这应该是朱浩在背后搞鬼。
但他话又不能说得太明显,只得道:「陛下勤于政务,这不是好事吗?难道内阁中人,只想看到一个懒政的皇帝?」
刘春叹道:「若真只是勤于政务,倒还好,可杨介夫等人分明觉得,陛下是想集权,才会突然收紧票拟和朱批权限,司礼监掌印张公公,以往经常能见到,最近却不见其面,听说经常出入宫门,却不知往何处。」
「这……」
孙交有些担心。
他觉得,张佐经常出宫,很可能是去见他女婿朱浩。
现在连刘春这个政治敏感性不高的人,都听说这件事,杨廷和岂会不留意?那要是杨廷和派人查到张佐跟朱浩私下往来……
不敢多想。
「我这把老骨头,又不是内阁中人,上面怎么批我怎么做事便可,仁仲你勿要多想……哦对了,最近你胸痹之病没发作吧?」
孙交突然关心起刘春的身体来。
刘春摇头苦笑:「多亏敬道,他给我备足了药,只要身体稍有不适,我就立即用药,至今没出过任何问题。现在弄得别人以为我是开药堂的,谁都来找我求药,真是……跟他们说是敬道所制,却总往我这里跑。」
「哈哈。」
孙交脸色一扫之前谈公事时的阴霾,笑道,「你现在人脉广泛,多是想趁机巴结你的,告诉他们是敬道所制,谁又知道敬道是谁?」
刘春道:「可是……」
孙交道:「仁仲啊,你是内阁大学士,遇到事情不该
来问我,我这样的劳碌命只适合听令行事。你所说我心里已有数,但你总不能让我为之改变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