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却表现出一副怕事的样子:「懋功兄,现在不过只是跟他闲扯几句,话都没正面交谈,这就能确定下来?要不要……再斟酌一番?」
「我看不用了,其实想来也是,陛下特地派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到江南来,能有何目的?必定是要做一件大事。幸好得你朱浩提点,我才想到这一层。」余承勋面带欣赏目光望着朱浩。
朱浩笑了笑。
这算骗人吗?
一点都没骗,骆安到江南后,的确取道镇江去见过杨一清,只是杨一清不肯出山罢了,这也是朱浩早就料到的事情。
杨廷和忌惮杨一清,难道杨一清就不忌惮杨廷和了?
现在摆明了朝堂中枢整个被杨廷和控制,谁愿意出山给自己找麻烦?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以实际发生的事去骗人,否则杨廷和那边的人一查,新皇压根儿就没派人去过镇江没登门找过杨一清,那这谎再怎么圆也是漏洞百出。
朱浩道:「我看他到江南来的目的,应该不止这一个。」
「何出此言?」
余承勋问道。
朱浩谨慎问道:「懋功兄,你也别藏着掖着,我问你一句,难道在你临出发之前,就没任何人跟你提过南京守备衙门之事?我是说……更换守备勋臣人选,确保南京地方安稳……你懂的。」
余承勋吸了口气。
本来他不会跟朱浩说这些,但朱浩既然都帮他套出了那么重要的情报,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老岳丈面前立功…
实际情况是,杨廷和现在早就知道新皇跟杨一清暗地里接触,余承勋的消息并不算是什么惊天猛料。
但余承勋对朱浩的信任程度,明显加深了不少,他道:「确有其事。」
朱浩道:「你看,现在连南京地面上都在传扬,说是成国公客居京师,最近经常与杨阁老来往,这说明,其实南京地方上已有所防备了……这也是为何南京守备衙门,到现在都没正式派人来跟我们做任何交接,不正是因为觉得我们是敌对阵营的?「
余承勋想了想,道:「那……姓骆的来南京的目的,就是为了跟魏国公见上一面,替陛下招揽?」
「嗯。」
朱浩道,「这不用猜吧?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余承勋一拍脑门儿:「其实这些事,真不用你来点醒,稍加思索便能想到,也是我最近一直忙于查账之事,竟然忽略了,要不是你今天……你大伯告知你骆安到南京之事,我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朱浩心说,你这不是忙于公事,而是忙着花天酒地吧?
到了南京后,你忙得最多的,不过是跟人应酬,再就是拿着黄瓒提供给我们的账本,做了个表面账目,总结了一下便上奏了。
你出过什么力?
余承勋道:「我们应该竭力阻止这件事才对,不能坐视不理啊。」
朱浩叹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阻拦锦衣卫见魏国公?除非我们能提前见到魏国公,转达杨阁老的意思……但问题是杨阁老没给我们任何凭证,这怎么去见呢?」
「不是没有。」
余承勋突然像是说漏嘴般说了一句。
果然。
又被朱浩料中了。
杨廷和派朱浩和余承勋到江南来这件事上,明显对二人的分工有所不同。
朱浩这边,就真是查账,顺带考察一下他是否真在暗中为新皇做事。
余承勋这边……
好歹是杨廷和的女婿,难道余承勋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余承勋要跟新皇合作,没那必要,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的老岳丈合作?当敌人的卧底,有那必要?
若杨廷和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