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也不至于只顾大军行进,而没有别的异常举动。”
苏熙贵是一个善于观察和总结之人。
朱厚照南巡一路,一直到北上头一个月,都是在胡作非为,麾下兵马骚扰劫掠,无恶不作,俨然如同强盗过境。
但最近皇帝却异常低调,行在所到之处也不扰民了,甚至连皇帝身边唱戏的戏班子都偃旗息鼓,现在更是从京城调太医前去军中,那就只能解释为皇帝生病了,而且病情非随军太医能解决,只能把京城两位医学大拿调去支援。
联想到朱浩之前曾跟他暗示过,有可能变天的言论,苏熙贵难免会想,若这都不是变天的征兆,那是什么?
朱浩问道:“苏东主最近就没打探到陛下身边的真实情况?”
“不好打听啊。”
苏熙贵摇头道,“皇帝身边人已换了好几茬,以往还有外人能入见,现在连陛下身边一些近臣,诸如得宠的太监、伶人,都见不到陛下的面,更有陛下身边人传言……咳咳,说是圣上出了大事!
“现在所有消息仿佛都蒙着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可能要等陛下回京后,一切才有定论。”
说话间,苏熙贵目光热切地打量朱浩,好似在说,你这里好像消息比我还要灵通。
你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浩听到这里,基本上放心了。
不管朱厚照是否落水,或者病情是否真的因落水而起,至少身体大不如前,虽然皇帝身边的江彬等人在严密封锁消息,但显然皇帝身体的变化瞒不过皇宫,张太后对文官又十分信任,这是受她丈夫孝宗皇帝影响,觉得文官都可以信赖。
却不知现在文官已跟孝宗时大不相同,文官受到佞臣挤兑的情况下,想着结盟自保,不自觉地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最看不得皇帝昏庸无道,如此一来到了关键时候文官集团就不再是朱厚照的坚强后盾,很可能会成为其催命符。
谁敢保证,历史上的朱厚照之死,跟文官集团全无关系呢?
大明皇帝英年早逝的传统,可是流传了一整个皇朝,文官集团可是跟宫中太医院勾连在一起,谁敢保证其中没什么猫腻?
“苏东主此番回京,是准备常住,还是……”
朱浩不再谈论皇帝的话题,改而问苏熙贵的行程安排。
苏熙贵很识趣,朱浩不提,他也就不提,笑道:“南京钱粮调度,苏某没花费多少身家,主要是黄公刚调去南京,官椅还没坐牢靠,陛下就班师回朝,如今倒是一些善后事宜需要处理好,毕竟南府库亏空太大。
“鄙人此番北上,乃是要跟户部做一些盐引交接……来年沿海盐场出盐更多,得益于这几年黄公出任户部侍郎后对各盐场的改造,当然一切都是朱小当家功劳,有了充足的盐,那就要多开盐引,把之前被勋贵窃占的盐引份额给冲淡,如此百姓能吃到平价盐,朝廷的钱粮调度也更加平顺,府库也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苏熙贵很欣慰。
朝廷毕竟不能自己造银子和粮食,这跟发行纸币不同,银本位制度下,连朝廷都对银两的来源发愁,以往也曾发行过大明宝钞这种纸币来摊薄民间财富,奈何天下人不吃那一套,到正德末年时大明宝钞基本已没有信用基础,很难流通。
而能改变这种状况的,必然是一种面向全社会的硬通货,那就是食盐。
得益于朱浩贡献的晒盐法,还有黄瓒这几年当户部侍郎后加强对沿海各盐场的晒盐盐滩改造,最初几年各盐场都是煎盐和晒盐并举,现在基本都变成晒盐为主,盐场产量和质量均显著提高,勋贵尤其是张家、周家这些皇亲国戚窃取的盐引被巨量食盐产量摊薄,使得大明财政一步步改善。
哪怕皇帝南巡靡费众多,苏熙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