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
引介时,唐寅不说朱浩是自己弟子。
丢人哪!
当先生的天天求助弟子,这要是说出去谁信?
现在他要拿朱浩当枪使,让朱浩编一些说辞对付王守仁,那就不能再把朱浩当成晚辈,而要当成同辈看待,这样他唐寅才有机会躲在后面看热闹。
朱浩一听这引介,暗想坏了,老小子一定是上午被王守仁为难多次,发现不好对付,这才把我强捧一番,让我帮你招呼这个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当代名臣。
唐伯虎啊唐伯虎,你可真是阴险。
王守仁一听朱浩是锦衣卫千户之家朱家子弟,脸色明显有变。
这就涉及王守仁曾在正德初年因得罪刘瑾,在京时被押诏狱,后发配贵阳龙场驿当驿丞,中间连续遭遇刘瑾的人追杀,假死才逃过一劫的往事……只有经历过东厂和锦衣卫刁难之人,才会对这两个特务机构的手段有着深切的领悟。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惧怕。
唐寅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拿朱浩的身份说事。
“原来是忠良之后,可敬可敬。”王守仁还是没起身,不过稍微拱拱手,算是给了一个孩子足够的重视。
一旁的陆松则没太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个王守仁,是他见过官员中最不好说话的那种,死板而且喜欢刁难人,逮着一个问题就不松手,往往把别人问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依然步步紧逼,怎么现在见到朱浩这样一个孩子,却能表现出上午他都不曾见过的礼重?
“陆典仗,同席吗?”
唐寅很客气,笑着问旁边愣神的陆松。
陆松急忙道:“卑职不打扰几位谈话,先到楼下等候,有何吩咐只管知会一声。”
“嗯。”
唐寅点了点头,目送陆松下楼。
随后唐寅直接对朱浩招招生:“坐吧。”
居然让朱浩这样一个晚辈,跟大名鼎鼎的王守仁同席,朱浩心想,你唐寅不是心中有鬼才怪……
这是没招应付王守仁的步步紧逼,就算乱了礼数尊卑,你也在所不惜了。
……
……
王守仁脸色没多少变化。
看到朱浩坐下,他没多介意,对方是忠良之后,还出自锦衣卫千户之家,将来很可能要进锦衣卫当差……官员尤其是还见识过锦衣卫手段的官员,何必跟一个未来的特务头子置气呢?实在没那必要!
唐寅笑道:“朱浩,当着王中丞的面,你且将一件事说清楚……王中丞之前已问过多次,我没法说明白,只能由你来解惑。”
也不废话,唐寅上来就转嫁矛盾。
王守仁脸色微微一囧:“伯虎,你在说什么?”
“哈哈,是这样的,王中丞连夜赶往长寿县,天亮前就已抵达,在城外战场,尤其是已被摧毁的敌营做了一番考察,认为王府使用的火药威力不比寻常,所以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寅的话很直接。
这解释了为何一上来他就把朱浩推出来作挡箭牌,主要是因为王守仁逼问得太紧了。
人家王守仁是大军事家,自然不会像那些对军事一知半解的文官一般,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自然要亲自去考察验证,喜欢较真儿。
人家现场考察后发现火药爆炸威力巨大,自然不会认为是普通的黑火药,黑火药爆炸后地上遗留的硫磺、硝石等物能轻易辨别出来……领军经验丰富如王守仁,轻易就把兴王府编造的谎言给揭破。
朱浩摇头:“我不知道。”
你问得直接,我回答更直接。
唐寅一听不由愣神,这小子……挺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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