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苏姬一向温柔可人,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更是亲近体贴的不像话。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极沉极冷,眼中有杀气。
哪怕知道,她反差如此大的情绪转变并不是针对自己,但如此近距离的贴身而对,李三思心头还是寒意陡升。
一时间竟不敢开口了。
就连对她双手的束缚都已松开。
心中忍不住感叹了声,“我就说,年纪轻轻就能坐上秦淮河头牌花魁的位子,她怎么可能会是傻白甜?”
“秦淮河姑娘们的内部晋升堪称宫斗剧,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打入冷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姬能从当初心思单纯的唱曲姑娘,一路成长至今,也不知道是踩着多少人的脑袋站起来的。这其中所经历的种种,一定非常人所能想象。”
“至于老李头,更是让人意外,只是见了苏姬一面便要替她出头报仇,难不成是看上她了?应该不会吧?印象中老李头忠厚老实的很,不像是那种老牛吃嫩草的人啊。记得当初孙无常这为老不尊的家伙难得请次客,说要带他去醉心楼睡姑娘可都被拒绝了……”
想到这里,李三思心绪缭乱,他最终望向苏姬,见她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最终还是问了句,“老李头为何要这么帮你?这老头虽然心地善良,但向来不爱惹事,当时与你只是匆匆一眼,就从白鹿门尾随你至城南断崖边将你救下,甚至为了你要去杀人,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苏姬说道,“那天奴家也问过恩公,他说奴家和他年轻时失踪的女儿长得很像,所以白鹿门边见了一面便将奴家放在了心上。”
“不过当时恩公怕奴家误会,担心奴家说他心有不轨,就什么也没提,只是悄悄的跟了过来……既是想再看个真切,也是确实瞧出了奴家的心事,放心不下非要过来看看。”
没听说老李头结过婚啊,更别说有什么女儿了。监察院的人不都说他独来独往一辈子吗?…李三思表示不解,却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或许另有隐情,只是老李头不便直说,于是便随便找了个诸如“你很像我女儿”这种俗套的理由也说不定。
片刻后,他再次问道,“老李头最后真去杀了人?”
对此他始终保持怀疑态度。
若老李头真的为爱发电,把人给杀了,秦淮河那边没理由没动静。
除非监察院包庇了他!
但监察院身为刑狱司的三大权利机构之一,向来以公平公正,绝不徇私枉法为行事原则……理论上来说,老李头要是真的杀了人,第一个搞他的就是监察院。
老李头最后也就不会是因病死亡,而将以杀人罪被判以西市问斩。
苏姬却在沉默半息后,重重点头。
“当时奴家以为恩公只是不想奴家再跳崖,所以只是随便说说敷衍奴家,便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恩公又很认真的向奴家保证,说一定会为奴家报仇……奴家见恩公神情凝重,说得很是坚决
,也不忍拂了他的意,便答应他不会再做傻事。”
她看着李三思,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可当天恩公还是不放心奴家,便坚持将奴家送了回去,打听清楚那些恶人的容貌特征后,他才神色凝重的走了。”
说到这里,苏姬忽然停顿了片刻,秀眉微微挑起,似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等到了第二天,就在奴家以为恩公所言报仇之事将会不了了之的时候,秦淮河边上有消息传来,说是河里淹死人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闻言至此,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