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儿也微微一笑,她俯过身子,盯着唐若曦,忽然问了一句:“妹妹,你们……曾经见过?”
唐若曦摇头,“这之前,我未曾出过京都,他未曾离开过凉州,怎可能见过?”
“可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他看你的神色……怎么说呢?他那眼神里满是宠溺,丝毫不像是初识的模样,倒像是、倒像是多年不见的恋人!”
唐若曦顿时羞红了脸,“……其实我从他的眼神里也能看出这样的感觉,但我真的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呀。”
季月儿沉吟片刻,“他也是个寂寞惯了的人。”
“他也寂寞?”
“嗯,妹妹你不知道,虽然我在他身边的时日多一些,但我总觉得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层膜给包裹了起来,我以为我走入了他的心里,但偏偏又觉得中间还是隔着一层什么。”
季月儿悠悠一叹,望向了墙角的那株腊梅,“就像这雪中的梅一样,它已然绽放,但在这雪幕中却变得隐约,变得模糊。”
“它的花蕊落满了雪,只能看见那浅浅的一抹鹅黄,而不能见其真实的模样。”
季星儿正好走了过来,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她就有些纳闷了,于是,她走到了那墙角处,伸手就折下了一枝梅。
她回到了凉亭里,将这支盛开了三朵花的梅枝儿一抖……
上面的积雪簌簌而落,露出了灿黄的梅花来。
“这多简单的一个事!”
“这不就是它真实的模样么?”
“现在还隐约还模糊不?”
“我说你呀,他许小闲就算是这腊梅,只要你穿过这雪帘,将他拧起来抖一抖,不是啥都清楚了?”
季月儿和唐若曦都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季星儿,忽然觉得她这举动和这番话好有道理!
季星儿将这枝梅丢在了桌上,坐在了一侧,“那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夏重山杀了他三千人,他虽然射了夏重山一箭,但我觉得他并没有出掉心中的那口恶气!”
“那家伙还是个爱财之人,三千人死了,他要赔偿三十万两银子……这显然是要了他的命!”
“但这一次他和小师祖他们讨论的是如何打这一仗,一个字都没有提如何想办法让夏重山赔偿这个事……所以吧,我倒是觉得他极有可能对夏重山动手!”
唐若曦一惊,“无论如何夏重山是大辰的东郡候,是来和北魏一战的,他若是对夏重山动了手……这、这若是传到了京都,父皇岂不是会定他一个叛国之罪?”
“扑哧”一声,红衣少女笑得比那梅花还要娇艳,“殿下你不知道,那家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我想啊……他前日在百花镇压制住了和夏重山一战的冲动,想的恐怕是要借刀杀人!”
“借的当然是北魏的刀,他要做的是补上一刀!”
“你也别太担心,他也不希望北魏真的南下,毕竟他的身家性命都放在百花镇!”
“这家伙小心思可多了……他应该是想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唐若曦愣了片刻,端起了茶盏来,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转着——若是许小闲真弄出了这天大的祸事,该如何去给他收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