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总督史可法定会派兵戒备,所部难以轻易过河,便只得折向南面。
一直跑到了濒临漷河的张家湾,本想再此稍微歇再行赶路,可不曾想追兵骤然而至,大家只得狼狈不堪地继续脱逃,好在漷河此时水位不高,无须乘船,骑在马上便可横渡。
即使过了河,韩睿也不敢去漷县新河,临时编造的理由可能也蒙混不过去,追兵就在身后,害怕被守军堵住当面对峙,一旦露出破绽,即刻性命堪忧。
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沿运河向南,先去天金,再找机会从大沽出海。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就得一路向南奔逃,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从北边的关隘出关,几乎极难成功,虽然喜峰口附近的青山口工事还没有重新修好,算是有机可乘,但韩睿想到图格等人也可能从那里出关。
一旦自己落在后面的话,那他们身后的上千追兵顷刻之间便能将自己这点人马给碾成齑粉。
天亮之后,在山顶的守军一眼便能看见靠近山下的骑兵,点燃狼烟之后,附近的城垛都会戒备起来。
能活着出关的希望比去大沽还小,到了大沽码头,大不了马匹都不要了,只要能让船家出海,给他们几百两金子都可以。
陶定林一死,他的亲兵和携带的金银也都归了自己,这么一想,在半道上死个合作伙伴也没什么不好。
剩下的人最好就不要死了,再死下去的话,最后一定会轮到自己。
在韩睿一伙向天金逃窜之时,京城外城里已经是火光冲天了。
因为天气干燥,在清晨刮起的微风助推下,火势逐步扩大,从城东开始向西面刮去。
珉宅又是木质结构,极其容易被点燃,被旁边的房屋引燃之后,几乎很快便失去控制。
不少人家里虽然有水缸,不过多半都被京营的雑碎用手里的武器发泄式地给敲碎了。
惨遭洗劫且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房子被大火吞噬。
不到一个时辰,一家老小就变得一无所有,甚至不少家庭还失去了很多成员。
身为本地人,京营士卒抢老乡的钱,杀老乡的人,烧老乡的房子,玩老乡的妻女。
干地事情已经称得上是惨绝人寰,丧尽天良。
当年项羽大军抵达咸阳,所作所为不过如此,但对付的目标是不供戴天之敌。
京营这算什么?
兔子啃光窝边草???
不光如此,各部抢完、玩完之后,又因为各种原因,开始进行互杀。
“大哥!快!”
沈浪缓缓地从院墙边上探出半个脑袋,异常机警地观察着对面巷子口的动静。
远处的京营士卒还在烧杀抢掠,一个人不顾怀里女人的挣扎,努力扯开女人衣服前襟,另一个人则旁边在哈哈大笑地看热闹。
女人脚下躺在血泊里的男人,侧着脑袋,张着大嘴,怒瞪双眼,死不瞑目,那也许就是他的夫君,八成是被这俩人给一刀砍了。
沈浪紧握钢刀,有心阻止,却见不远处又走来四五个士卒,实在是不好对付,宰了他们倒是不太困难,可想要救下那个女人就殊为不易了,便只得暂时隐忍下来。
趁着士卒的注意力都落在女人的身上,急忙招呼背着老娘的陆尚从附近的院落里穿过。
陆尚家距离宣武门有两条街,兄弟三人带着伯母在敌兵身边穿行也是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便要面临死战的危局,但陆尚决然不会抛弃亲娘独自逃往内城,沈浪与高一月自然也留下保护,更何况他俩平素一直借宿在陆家,没少被伯母照顾。
沈浪在前侦查敌情,高一月负责断后,陆尚背着腿脚不灵便的老娘走在当中,他不多说废话,为了节省时间,尽快赶路,便听从二弟的指挥。
等到了城门附近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