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也忌惮契丹的声势,而无意与我军联手...还有大同军自从那谢彦章继任节度以来,巡边十分频繁,我军同样无机可乘。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诸部携老带幼,这人丁聚拢,就更要忧心风餐露宿的到处迁徙而居,倘若再撞上黑灾白灾,只怕不知又将有多少牲畜病死冻死,族民也将难以维持生计。
只派小股兵马犯边劫掠不济事,也只能集结各部兵马,大举袭边,尽可能的劫掠粮草,以充为军饷,而备不时之需。”
李嗣源闻言,眉头又不住的一蹙,他当然很清楚游牧民族对于农耕文明的侵略性极强,就算盛唐时节,诸多塞外族裔明面上甚至还对中原朝廷称臣,可吃不上饭的时候进行小规模犯边劫掠,这往往也是家常便饭。
如今要将零散拼凑的部落拧成一团,李嗣源当然也很清楚首先要确保他们的族民能够填饱肚皮,在草原上赶上灾情时,也不至大批冻饿而死...然而李嗣源自打迁入河东伊始,历经三十多年的光景,当初除了与中原群雄厮杀交锋,与一众义兄弟也都是处于抵御塞外民族入侵掳掠的一方。
结果如今立场互换,以往并没有把胡汉之别看得太重的李嗣源,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份认同上的割裂感变得愈发强烈......
何况塞外再往北的阴山地区,尚还属于当年覆灭回鹘汗国的黠戛斯汗国,以及漠北诸部所掌控的领地,相较于招拢草原上零零散散的部落,兵力仍不满三万的后唐,他们当然更畏惧有实力发动几十万大军,治下疆域已极为广袤的契丹;
越往东去,魏朝与契丹掌控的领土便越呈犬牙交错状,李嗣源思量李天衢、耶律阿保机之间的争端就算逐渐明朗化,可自己如果凑过去...也势必更会遭受魏朝、契丹双方全力围剿。
而且比起再往西面迁徙...李嗣源深知现在的处境,与义父李克用当年年纪未满三十,还是唐廷为了征讨黄巢,便主动召请他挥师入关勤王时相比截然不同。自己已经年过五十,也不知还能打拼多久。
何况李嗣源虽然遁入塞外,他却不想远离河东,因为南面的那片故地还有很多当时为势所迫,而只得归顺魏朝的降将降兵,他们本来尽忠于河东李家,而且新降不久,所以若有机会,李嗣源还打算尽可能的去争取策反。
若是迫不得已,只得集结兵马大举犯边掳掠,而杀入故地州府,以补充粮秣军需...李嗣源思忖与统掌魏朝精锐牙军,而坐镇大同的谢彦章相较,选择对毗邻于河东地界,先前也只是名义上臣服于后唐,而处于折从远治下的府、麟二州下手,似乎也是个更好的选择。
李嗣源心中暗叹,如若势不得已,也只能以犯境劫掠为目的,而大举发兵南侵...然而就在此时,忽有数骑自东南面朝着大帐这边奔来,从散布的毡帐中疾窜而过时,其中有一人便高声喊道:
“主上!府州刺史折从远,竟然亲自挥军杀出关口,奉命哨探的部族兵马被杀得措手不及,已是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