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亲自当先杀入敌阵,只为了自称的戏名能够广为后世传唱。李绍荣起初得知李存勖竟是这般打算,他最开始的反应是心中腹诽道:
这小子,听戏太过痴迷,这是听入魔怔了吧?
然而随着对李存勖的了解越深,李绍荣也发现他不止是痴迷戏剧,更是精擅音律、饱读诗书,绝对称得上是文武全才。而且平素豁达豪爽,也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追随他的魅力......
刘仁恭、刘守光这两任先前所投效的主公,李绍荣后知后觉,也早意识到他们的上限不过是割据一方的军阀,而绝非能成就霸业的雄主。能够被李存勖招降,这等再造大恩李绍荣铭感五内。心里也早已笃定就以新的名字活下去,自己的前程与性命,则完全交托于李存勖这个晋国储君身上。
所以此刻李存勖在旁以说笑的口吻埋怨着,李绍荣仍旧紧紧的跟随护卫。手中长枪锋刃撕破空气,如电一般探去,狠狠搠中一名正朝着李存勖催马杀来的梁军骑将的胸口,当即将其刺翻下马!攫欝攫
哪个梁贼敢来冒犯世子,则必要让他做我枪下亡魂!
李存勖遂与李绍荣继续奋力冲杀,冲溃一层层梁军阵列,无论各部将官如何号令约束,大批兵卒已纷纷丢了兵刃。掉头转身便跑。然而催骑突进的晋军骑兵手中兵刃,仍如雨点一般向他们身上落下...除了骑乘战马的,哪怕众多步卒有手脚并用的拼命要从此处逃离,几乎也都难免要成为倒在血泊当中的一具具尸首!
而意气风发的李存勖继续催骑驰骋掠杀,同时锐利的目光也在溃乱的阵列中来回扫视着,忽然他又高声喝道:
“朱温狗贼那外甥袁象先又在何处?莫要再躲了,与其做个无胆鼠辈,还不如出来厮拼一场!你若当真吓破了胆,也须早些出来伏地乞活,也省得我枉费手脚!”
纵马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境的李存勖到处叫喊疾呼。可他却是不知,袁象先听闻这一拨晋军先锋部众追击将至,也根本不曾打算亲自统兵抵抗。麾下军旅已经抛在了身后,直到眼下战场上到处都是人马尸骸枕籍,袁象先便与数百亲随军骑早就脱离本阵,已经往南逃出几里的路程......
这一路梁军间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已然全盘溃败。而屯兵于陕虢军北面陕州夏县附近的梁军大将杜晏球,在听闻葛从周与晋军先锋部众歼灭袁象先所部同僚军旅之后,也只得挥军前去御敌。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两万梁军将兵迅速集结起来,汇聚成黑压压一片片队列严整的军阵。阵列中几乎所有人尽皆神情凝重,他们清晰的能感受到脚下大敌颤抖的愈发激烈,隆隆马蹄声渐渐在这片原野间蔓延开来......
当先有数千骑兵如怒潮般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头,开始集结成阵的位置,与这边相距也不过三四百步的距离。
而如今官居梁国捧日四军都指挥使的杜晏球手绰双锤,在阵前来回驱马游走着。他眉头紧皱,从神情上看来也是如临大敌。
虽然率先杀至的晋军骑众,对比己方军旅兵力尚有一定的差距。可是杜晏球根据斥候探马急报,晋王李克用今番也势必要与他主公朱温决一死战,他派出的可不止是世子李存勖那一路先头部队,而是调遣三拨先锋骑军,而势必要扫清他挥军杀向梁国主力大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所以杜晏球十分清楚,几拨敌军将陆续杀至,单凭他统掌的两万兵马,也不知能硬抗到几时...朱温如今也要与魏国帝君李天衢进行正面交锋,恐怕也不会有同僚袍泽率部前来协同作战...何况只是最先杀至的那一拨晋军统兵主将,杜晏球曾听过他的名头,也知道这次是遇见十分棘手的劲敌了。巘戅妙笔库iao&戅
对面无数马蹄重重的敲击着地面,形成让人心惊胆战的轰鸣声,马战长短兵刃在朝阳的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