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至定陶镇地界,再不出六七日的光景,恐怕难免会被敌军骑众追上拦截道路,而孙儒等贼众部曲,也将追击赶至,而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
而张归霸虽然如实禀说,他与葛从周、张归厚、安仁义几员将领的目光望向李天衢,脸上神情虽有担忧之色,但并不显得十分焦虑。
“宋州治下的黎民百姓,能救多少,便算多少,可终究也不能因为那些平民而致使我军也要搭进去......”
李天衢长声说着,随即又道:“不过在北上至定陶镇,不但与陈州相距路程不算遥远,更与宣武军汴州接邻,东北面则是朱瑄统掌的天平军藩镇......前几日已派出快马奔赴各地,眼下赵公那边战事并不吃紧,如今协同破贼,想必他也会发兵襄助。
而秦宗权不比黄巢那般统军转战天下,四处流窜,他贼巢就在蔡州,若是侵吞东北面几处州府,也已危及到天平军管辖的领土。那边节帅朱瑄,当真会坐视秦贼部众杀至他眼皮底下肆意作歹造孽?
至于那朱全忠,到底不会如李罕之那般短视。宣武军与秦宗权占据的奉国军藩镇最是邻近,首当其冲要抵抗秦贼侵吞之势。朱全忠与秦宗权二人都意图吞并对方领土,彼此相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倘若我军于此时败亡,对朱全忠而言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如今既有几路兵马联合,重创秦宗权麾下大将孙儒的机会...朱全忠想必也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吧......”
宣武军治下东南隅,抵御由临涣、酂县方向流窜侵攻反军的藩镇牙军营寨当中。
帅帐前方,朱温心腹爱将庞师古肃手恭立。由李天衢派遣来的快马斥候所携的文书尽呈报交到了他的手中,然而庞师古虽立刻便来向朱温禀告,可是到了帅帐左近时听戎卫军士说主公眼下在做什么勾当之后,他便停下了步子,自知眼下不便贸然闯入帐中。
毕竟自己所效力的主公,亲自引军出征之时,时常也有召唤营妓服侍的习惯。
这对于庞师古而言也是见怪不怪的了,毕竟他的主公朱温在汴州有主母张惠在侧尚能有所收敛。可是出了汴州开封但有机会,那可就对于男女之事十分的热衷了......
真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前番驰援陈州战事当中,朱温便曾于亳州鹿邑驻扎的营盘时招营妓服侍,前些天那营妓还托人至汴州报说染了身孕,而被朱温遣人将其接到开封。
庞师古到底为人持重,心说如果瞧见自家主子正与女子进行甚不可描述事宜的场面,就算只是光着身子躺在一处的场景...那也不是太过尴尬了些?
过了片刻,帐内终于有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帐外何人等候?可有什么要紧军情?”
庞师古闻言立刻高声禀说,帐内朱温哈哈一乐,说道:“俺与师古交情深厚,既不是外人,当然不必见外,有军情尽管进来禀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