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潇潇,霜叶飘零。
小溪畔,云秋禾拉着岳安言嘀咕笑谈漫步,这些日子,她时时陪伴在清瘦不少的师姐身边,用自己的方式开导神色看似无异其实内心有些失落的岳安言。
细柳亭内,三个小魍精飞在空中,伸着脑袋围观老爷泼墨挥毫作画。
他们对差不多要完成的画卷虎视眈眈,暗中较劲,谁都想收藏老爷的画作,除了丰富藏品,老爷的随笔水墨画蕴含有神奇的意境,对他们这些树木精灵修行悟道有益。张闻风沉浸在笔墨营造的世界里,勾勒出远山、林子、麦田、烟雨,朦朦胧胧中有一个戴斗笠穿蓑衣的身影,抗着锄头行走在雨雾小溪畔,上方留下大片的空白,高古清雅的田园静气悠然自生。
沾了沾墨水,张闻风挽起袖子,在右上角银钩铁画写下两行飘逸行书:
闲时悟道,听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耳根尽彻;
忙时种田,看一片云光舒卷,顿令眼界俱空。
又在左下落款写下名号年月,一幅四尺画卷完成,他提着毛笔直起身打量欣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幅画他很满意。
「老爷此画古雅高远,有种看破红尘俗事的悠远意境,妙啊!」
冷香先发制人用肚子里的墨水发出很有水准的喝彩。她知道老爷画画很少落款,兴致来了偶尔会题跋,这幅大画显然是老爷的得意之作,不仅题词还落款,词与画相得益彰,她抛弃平素的清淡矜持,心心念念想将此画卷收为己有。
老爷这人有个好处,喜欢画山画水,不自己留画,谁想要就给谁。
胡羌儿赶忙搜肠刮肚叫道:「老爷这画真好,令人身临其境,见之忘俗!」
连德抓着头皮嘿嘿傻笑:「画得很好看,真的!」
若是让他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那是为难他,他就觉着看得舒服。
不过傻人有傻福,老爷照顾着送了几幅水墨小品,连德宝贝似的挂在自己的树屋墙壁上,日夜观摩,还朝游老爷显摆过,被游老爷为老不尊顺走了一幅,说是借去看看,好些年了一直没有还他。
外面传来岳安言惊喜的声音:「呀,这画我要了,秋禾你不会和我抢吧?」
云秋禾很大方道:「你喜欢尽管拿去,回头我让观主再画过。」
三个小魍精顿时偃旗息鼓,没他们甚么事了,让到一边去,相互在用眼神埋怨对方:叫那么大声干嘛?
岳安言捧着画卷,若有所悟喃喃自语:「闲时悟道……忙时种田。」
她明白了,这画是观主特意为她画的,就连画卷中戴斗笠穿蓑衣的那个身影,看着也有几分像她,她体悟着画卷意境,神色渐痴,就这样旁若无人走了。
从此仙灵观多了一位种田读书悟道的女道士,开垦两亩庄稼和菜地,听鸟语悠扬,看云卷云舒,忘却凡尘和烦恼,悠然度日。
待她将心境打磨明澈自然之时,便是再次冲击五阶之日。
或许要许多年月,她已经不去计较。
得又如何,失又怎样,清静无为不枉修道一场。
她于种田中悟出好些以前忽略的道理。
云秋禾嚷嚷着也要结庐种田,然而是雷声大雨点小,她在后山开辟出一块菜地,三天的热情,后面一直是她的贴身丫鬟在侍弄,再后面改为种花。
面对观主的取笑,她振振有词说她走的修道路子与岳安言不同,拾人牙慧没意思,她适合种树,一朝种下,任其历经风雨霜雷洗礼,从此以后不用去管它,多省事。「歪理,该罚!」
张观主将媚眼如丝的夫人拉去寝房,做何等惩罚则不为外人知了。
又是三年过去,张闻风召回游老,询问老头子
准备得怎样?
他想早日去南源大陆,宗门有云秋禾这个五阶镇守,有其他执事各司其职管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