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消息,要比想象中快很多,这才隔了一天。
太后旨意,王凝之任中郎将,陪驾天子读书。
笑呵呵地送走宫人,王凝之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旨意,“怎么样,夫人?”
谢道韫站在一旁,无奈地笑着,挥挥手遣散周围的仆役们,这才问道:“你还真成了,怎么想的啊?”
“嘿嘿,”王凝之一边和她并肩而行,一边说道:“就是你那天和赵天香比武,给我的灵感啊。”
“什么灵感?”
“人嘛,对自己重要的东西,那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但对于不重要的事情,就可以随意许多。”
谢道韫点点头,“这是自然了。”
“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赶紧把这破事儿处理掉,就走人,回去过小日子,生几个大胖小子。”
谢道韫脸上一红,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说正经的!”
王凝之笑嘻嘻地揉揉肩,绕过走廊,跨过客房的门,“对太后来说,最重要的是,让皇帝活得长久,不论是哪种方式,所以她不想拿皇帝来冒险。”
“对,这就是我们预计的事情。”谢道韫再点头。
“可是对于皇帝来说,”王凝之走进院子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听到两人谈话,正在院子里擦枪的赵天香手下停顿,并没抬头。
谢道韫走到石桌边,坐在赵天香旁边,“是什么?”
“当然是皇帝这两个字了!”
“什么是皇帝?那就是天子!天之下,一切的主宰,所有人的老大!”
谢道韫翻了个白眼,对于丈夫这种动不动就乱七八糟的形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呢?”
“所以,一个皇帝,但凡有点儿骨气,怎么可能接受有人在背后操纵自己?”王凝之笑了起来,“他的命,乃是天命所归,他的江山,乃是上天所赐,除了天,他怕谁?”
“让一个皇帝知道,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随时就没了,自己的江山,捏在别人手里,随时能换个主子坐在皇位上,这他怎么受得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这个‘他人’还想着把自己给踹下床去!”
“一个皇帝,他宁可自己选择死亡,也不会让别人主宰,他宁愿亲手把江山给毁了,也不会拱手送给别人!”
“那要是他没骨气呢,”谢道韫皱眉,“又不是每个皇帝都有这种勇气。”
“所以啊,”王凝之耸耸肩,“我把问题丢给他了,让他自己选,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试探了几次,发现这小子心里头,是恨不得抓到那幕后之人,亲手斩了他的!”
谢道韫眼珠子转了转,回想着丈夫和自己讲述的宫中事情,猛然一惊:“你是说,他肯叫你先生?”
“没错!”王凝之拍了拍手,“那小子高傲得很,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冷言冷语的,可为了能得到我的计策,宁愿瞬间变脸,给我拱手行礼,可见他对那幕后之人,恨意有多深。”
“所以,皇帝会不顾一切,要抓出那人来,太后最看重皇帝,自然也拗不过他。”谢道韫缓缓说道。
“正解!”王凝之笑了起来。
“你就不怕得罪了皇帝?”谢道韫挑挑眉。
“人,对不看重的东西,就没那么在意了,”王凝之笑了笑,“太后自会告诉他,我对朝局没兴趣,一个方外隐士罢了,不过是想借题发挥,装装样子,满足一下心里那股狂生放肆的念头,等他真的掌了权,哪儿有心情搭理我?”
“这天底下,隐士狂生数不胜数,比我会找事儿的多了去了,他以后都会见识到的,才没空理我呢。”
“也对,”谢道韫耸耸肩,“等他一调查你,知道这天底下,骂你狂妄的人数不胜数,就更加不会管你了,免得给自己抹黑,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