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值情之人,自甘露年间开始,反事务均以酒醉而避,若不是为了阮氏,就连做官都不乐意。”
“应该不会吧,”谢道韫愣了一下,她虽然和王凝之说过不少次关于这些故事,却从未往这上头想,毕竟王凝之这个人,爱闹爱玩,好吃懒做,哪儿有一点隐逸之风?就算是真要隐逸,也不会学那些隐士一样,住在什么荒郊野外,深山丛林,最多就是四处游玩,逛逛街,品味各地美食。
“令姜,”阮容声音也低了些,缓慢地说道:“我虽是阮氏族人,也羡阮氏之风骨,但你是我的女儿,我可不想让你也跟了一个疾世愤俗的家伙,先辈之风骨,或许是阮氏之坚持,却不会给一个女人幸福。”
谢道韫怔住了,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阮容,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从自己母亲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有什么奇怪的,”仿佛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阮容瞪了一眼:
“我自小在族中长大,那些先辈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吗?男人,有那些所谓的上进心,喜欢钻研朝廷之事,斗来斗去,这不要紧;没有上进心,做个纨绔子弟,吃吃喝喝也不打紧,只要他心有所愿,有喜有怒,终究是有弱点,投其所好,拿捏并不困难,可若是像先辈那样,根本无欲无求,心如磐石,才是麻烦。”
“你自小就性格要强,却不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虽有手段,却不落忍,那么有一个温和,爱重你的夫君就是最好的,你既不愿用手段,能有个不需要你用手段的人,才是上佳。”
“王凝之这个人,远不及他大哥的稳重端厚,可也有好处,王玄之那样的人,看着谦谦君子,可心里主意极正,岂会被女人所摆布?但王凝之不同,言行之间,或多会看你,愿意听你的意见,这就是好事,免得你们意见不一,又都不肯低头。”
“可是,”阮容想了想,又开口:“我看不懂他,这些小小的故事,千奇百怪,几乎每一篇之中,都各有不同含义,他是如何会想到如此之多,又究竟是为什么不以人自喻,而是跟我扯谎,讲什么万物有灵?”
冷笑一声,阮容继续看着女儿说道:“一生万物,道法自然,天地有序,万物有灵,别说王叔平,就是王逸少,他自己信吗?”
“要是真的信,何必苦心孤诣地给王伯远铺路?一切都有老天安排,何须他费心?每天喝喝酒,出去游山玩水不就是了?”
“琅琊王氏,自王导兄弟之后,便过了需要人人出风头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反叛,就不会有人去动他,尤其是如今王逸少以退为进,全天下人都看得见,琅琊王氏默默无闻,可他们是谁?他们是整个北方世族的领袖!”
“在王家如此退避的情况下,谁敢对他们动手,那就是在挑衅所有的北方世族,让所有北方世族都有反抗之心。所以当今,只要王逸少继续吃吃喝喝,王伯远在仕途上,就不会遇到任何阻碍,哪怕是陛下,太后,都不会指摘,更别说王家累世功勋,没有大问题,就连查,都不会有人查他们!”
“更别说王逸少知交好友遍布天下,虽说多是些喝酒喝出来的朋友,可这其中真真假假,有几人会为王家赴汤蹈火,怕是只有他王逸少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父亲,儿子会如此天真,只想着些古古怪怪的小孩儿故事?”
“还有郗璿,那个女人我可太熟了,她最擅长的就是假装自己很温和谦逊,所以王玄之那小子,回了家和在官场上,就像是两个人,王凝之也未必像看上去这么好说话。”
“你是我和你爹的女儿,有足够的底气和本事,也有整个谢家和阮氏站在你的身后,所以不要怕,有什么疑惑,尽可以去问他,试探他,这些手段你自己会,不需要我教你。”
“如果王凝之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也喜欢,嫁了也无妨,若是他不如你所想,那你不要担心其他,我和你爹自然会为你推了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