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
说话的人,是会稽刘氏的三公子,刘文新,刘氏说白了,也就是个江南小世族,别说是王家,谢家了,就算是自己,也瞧他不起,整日里说话粗鄙,言行平庸,若不是家中有位长辈在朝,谁会搭理他?
也是今年秋天,他家中几位长辈来山阴居住,拜见了各家,大家也才算是有了点交情而已,否则,一个半路过来的小人物,还想坐在这里吗?
“呵呵,各位,今日我们也相聚得差不多了,楼下说书也即将结束,黄昏将至,不妨各自回家,过几日再聚?”
一个公子哥起身打了圆场,众人也都笑呵呵地表示下次再来,贺元礼拱拱手,笑容满满,只是还未开口,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自己身边的小厮,贺元礼皱了皱眉,“怎地如此没规矩?”
却见那小厮格外慌乱,几步走到自己身边,在耳边低语了一声,贺元礼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见到这一幕的人不少,一个平日里与贺元礼相好的人开口:“贺兄,出了什么事儿?”
“呵呵,齐兄,这就不该问了,自然是家中有事,难不成在这山阴的地界上,还有人敢来好客楼砸场子不成?”
刘文新冷笑一声,开口讥讽,刚才自己说了一句王家谢家的话,这些家伙就如此胆小,现在倒是仗义起来了?
“各位,”贺元礼此时可顾不上他,脸色有点发白,干笑了一声,“怕是今日,大家还要留一会儿。”
“怎么了?”
“王凝之来了,已经过了街,快到门口了。”
‘嘶!’的一声,几乎是同时,在几位公子哥的嘴里抽了口冷气。
“什么?”
“真的假的?”
“他不是在钱塘读书吗?怎么回来了?我们一点儿消息都没?”
“对了,今早我家下人在外头,好像是看见王肃之出城去了,难不成是接王凝之?”
“完了!有没有后门!快带我走!”
最后这一声公鸭嗓,乃是出自一个名叫许闻越的年轻人,许家在山阴多年,他当然是知道王凝之的,尤其是几年前,自己和王徽之有了点小摩擦,打架打不赢,自己被那家伙揍了一顿。
这都不算什么,年轻人打个架,经常的事情嘛,可是从那以后,连着大半个月,自己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人逮住往死里揍,许闻越当然是不服气的,也叫了人,但还是每天都打不过,直到最后一天,正主儿才算来了自己面前。
“我是王凝之,王徽之的二哥,没错,人是我派来的,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也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就是纯粹地欺负你。记得回去告诉你家里人,欢迎来报仇。”
曾经那个年轻不懂事的自己啊,还真回家告状了,毕竟,小孩儿打架,还能叫大人的?
不讲武德?
许家只是靠在宜兴周氏下的一个小家族,也是周家派来会稽做生意的人而已,在外头忙生意的爹娘,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急忙上门道歉求和。
但很可惜,王家出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还是这个王凝之。
于是,他亲自来到许家,亲眼看着许闻越屁股都快被打烂了,整整几个月下不了床,才算是满意。
童年的阴影,就是这么可怕。
这一刻,许闻越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见到没人回答,下意识就要从窗户跳出去。
“许公子,你别!”
“喂!”
根本来不及阻止,一众人眼巴巴地瞧着他从窗户飞跃而出。
多亏了这小楼并不算高,二楼跳下去也不会出事儿,许闻越一个翻滚,鼻青脸肿地爬起来,却看见有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王凝之下意识地把小妹转过来,裹在自己的袍子前头,这什么鬼啊,碰瓷?
这也太敬业了吧,用